HP白夜(48)

作者:阿斯彭文稿 阅读记录

我在闲暇时阅读了麻瓜的书籍,思索出一种理论:如果人生就像一个拼图,你离开了,一大块拼图随之消失。伊丽莎白死了,又一块拼图消失了。我的心里存在一个巨大的空洞。在她的葬礼上,我突然发现人是一种自私的生物,死的是逝者,但借助她的死亡感知自身的却是生者。看着你日渐消沉,我深刻感到你的孤独。你曾经那么爱我,我曾经是那么被爱,那么爱你。但我们不应该再退回去了。

这是我第一次意识到人生其实多苦多难,甚至信仰也无法消解。我与曾经的自己比对后发现,我还是同样的厌世,同样迷失在对使命感的寻找中。唯一的成长是我从一次次死亡中发现了黑魔王的卑劣。他缺乏人性,维护纯血统只是一个谎言。也许纯血统本身就是谎言。我从未如此意识到自己被剥削的,和麻瓜相似的命运。我曾对改变世界的任务如此着迷,现在也依旧迷失其中。

很多人都恨黑魔王,你也不例外。仇恨的理由很简单,黑魔王以一种不容拒绝的方式入侵了他们的人生。这些恨意往往夹杂恐惧。对我而言,我曾和他有过契约式的关系。我的不满始于西里斯的被捕,在屠杀麻瓜时上升极点。我那时并非博爱的人,还无法在麻瓜的范畴定下结论。我只清楚一点:黑魔王不在任何层面大于我。我的追随不是为了让他来奴役我,恐吓我。是他撕毁了契约,违约者天然需要偿还。

唯一的好消息是我们复合了。原因在我,我对食死徒的态度转向消极,而且我爱你。我们重逢时能伤害彼此并释放压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共享了苦难,反而两个人能扛过苦难熬下去。

爱情早已被我们打上了对方的烙印。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对我来说是分离后的某一刻。我了解了何为爱与被爱,第一次懂得爱的意义的重要性。黑魔王注定毁灭的根源是他对爱的无能。一位来自你故乡的作家写道:地狱全是丧失爱之能力的人。我们的终点不是那里,因为我们有爱。这是对于人与人之间,人与世界更好的理解。是我透过你去理解生命的本质。当我看向你狡黠的目光,想到一首西语诗这样描述爱:我知道我存在/是因为你把我想象出来/我高大是因为你觉得我/高大,我干净是因为你/用好眼睛/用干净的目光看我/你的思想让我变得/智慧,在你简单的/温柔里,我也简单/而善良/但是假如你忘记我/我将无人知晓地/死去。人们会看到/我的肉体活着,但寄居在里面的……/将是另一个人——阴沉,愚钝,乖戾。

我爱你,我知道你也是。通过每一种形式,从最低等的情欲,到我们能想象到的最高尚的精神。

故事已经接近尾声了,但我还隐瞒了最要紧的。为什么我要写这封信给你。两个月前,我发现了黑魔王最深的秘密。我拥有一个毁灭他的机会。我下意识想起仇恨,这是报仇的最好机会。只是这样致命的秘密必然要匹配致命的代价。黑魔王不懂爱也不懂死亡。而爱是死亡的一种形式。当我学会了如何去爱,也学会了如何去死。罗尔告诉过我,你曾为了保护麻瓜与他们决斗。他的本意是离间我们。我听完后思忖: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们对这个世界的爱远比自己预想的要多,在惨无人道的世界里不愿意沉沦。

困扰我的只有你。你和你的爱情。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向你解释理由。我就坐在这里眺望黑湖,无所事事的鱼群,水流,珊瑚。在空寂无人的地牢,坩埚正在散发蒸汽。接着我想出了一套狡猾的逻辑:当我们对抗邪恶时正义是不够的,正义需要被更深沉的爱所驱动。而恰恰是你给了我这样的爱。当我走向死亡时,我不是在远离你,我会想起你金光闪闪的发,冰蓝色的眼。

在你读到这封信之前我就已经死了。对不起,娜塔莉。我提前安排好了一切,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吧。悲痛是短暂的,最终你将会在我的死亡里发现永恒。

如果有来生,惟愿我们能白头到老。

第35章

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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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ext

最初,娜塔莉不能理解。她把信的末尾读了一遍,又读了一遍。后来,仿佛从四面八方,从世界深处,悲痛突然汹涌而来,把她淹没并卷走了。除了悲痛,她已经不复存在了。究竟是怎样的悲痛,她也不知道*。

她随手把羊皮纸放到茶几上:“可可!”娜塔莉的声音很轻。

家养小精灵随即恭敬地站在她面前:“有什么我可以为您效劳的?”

“是谁来送的信?”

“是克利切。它是家养小精灵,”可可看到她迷惘的面色,试图解释清楚,“两年前的夏天,它曾来这里为布莱克少爷的行李…”

“我想起来了。”娜塔莉思考得很慢。她盯着虚空,试图把每一步都想清楚,最终一字一顿地说:“作为你的主人,我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我需要你找到克利切,然后把它带过来,动作越快越好。”

“适当的暴力是可行的。我猜你很难有百分百的胜算,所以,我把我的魔杖借给你,”她递出红衫木魔杖。“我允许你使用它——别让沃佳诺夫家族失望。”

可可跪在地上,欣喜若狂地保证它能做到。它颤巍巍的手指握住魔杖,随着一声爆裂的声响消失了。

娜塔莉拿回信纸,逐字逐句地审阅雷古勒斯的遗言。窗外的天色渐晚,玻璃外的庄园笼罩在一片蓝紫色的迷雾里。她拼命回想在生命中的最后几个月里,他都做了什么。娜塔莉跌跌撞撞地走到大厅,打开巨大的行李箱里试图翻找出一些证据。

她翻出一沓又一沓的笔记,身后突然传出嘶哑的咆哮:“除你武器!”她手里的纸张被抛在三层高的中庭之间。

娜塔莉转过头:在落叶般纷飞的纸片中,站着一个古怪的陌生人。他四肢修长,灰色的头发和络腮胡子都纠结在一起。隔着整个大厅的距离,娜塔莉还能闻到一股冲鼻的怪味,混杂着泥土味,汗味,以及——血腥味。她的心脏都几乎不跳了。娜塔莉挣扎着躲在箱子侧面翻找,用最大的声音喊道:“你是谁?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得意地喊出一句咒语:“障碍重重!”魔咒打偏了,击中了一座老式座钟。钟表随即被击倒在地,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娜塔莉趁机跑到楼梯的背面,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你不擅长魔法,不是吗?”

那个男人像狼狗一样狂奔向她的藏身之处,娜塔莉向他丢出一瓶爆炸药水,他被刺眼的光热震得向后倒退了两步,几乎毫发无伤。大厅里简直是一片狼藉。她连忙趁着烟雾弥漫,全力跑到另一架楼梯背后。

男人在中场激动地发出一声嚎叫,报上大名:“芬里尔·格雷伯克。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我是谁?”一个狼人,娜塔莉在心中默念。紧接着一种新型恐惧魇住了她的心头:“是伏地魔让你来的吗?”

男人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你有点太自以为是了,小妞。我只是来赚外快的。”娜塔莉试图在脑海里拼凑出塔利斯庄园的地图,她必须把可可召唤回来,然后再想办法…

烟雾逐渐消散干净,她的余光里出现一瞥银色的冷光。娜塔莉回想起黑魔法防御课,狼人能够能够抗住一定程度的魔法攻击,但物理攻击呢?

她俯下身,试图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手上接着传来齿轮的轻响。但狼人的速度更快,撞击时接近于一个灰色的身影。他尖利的手掌划破了她的半个胳膊,狰狞的伤口从左肩延长到肘部。狼人抓住她的肩胛骨,把她压在地面上,恶心的怪味直扑鼻前。娜塔莉注意到他有一副扁平而丑陋的脸,以及过于放大的瞳孔。她控制不住生理性的尖叫,狼人抚摸着她的脸,肮脏的手指上留着长长的黄指甲:“长得还不赖,可惜,恨你的人太多了。”他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牙齿,口水滴到下巴上:“真可惜,今天不是满月。幸好我喜欢把猎物玩够了再吃。”他张大嘴,露出狰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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