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诺斯端着衣篓就站在原地，“什么事。”

这一严肃的“同门”之间的谈话即将发生在埼玉公寓里狭小的阳台之中。

由于逆光，上条千和看不清杰诺斯脸上的表情，只被他泛着金属光泽的机械臂照得眼睛发酸，仍是瞪大眼睛想要做出严肃的样子。

“前辈，你觉得我会在多长时间成为老师那样的强者呢？”千和一开口就问出了不小的问题。

杰诺斯审视了千和片刻，就在千和几乎快无法忍受这种诡异的气氛时才终于毫不留情地开口说道，“如果你是在征询我的意见，那么我认为，无论多久你都无法达到老师那种程度。”

“为什么？”

千和吃惊，就算知道杰诺斯在心里并不承认她，但没有想到会否决得这么彻底。

她想要反驳杰诺斯的话，“我每天都听老师的话坚持做100个俯卧撑、100个仰卧起坐、100个深蹲……只有老师说的每天跑步10公里有些艰难，但可以坚持的时间和长度都在逐渐增加……”

“不管你再怎么努力，都是无法达到老师那样的强度的，毕竟你只是普通的人类。”

“老师也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啊。”

“老师他不一样，”杰诺斯撇过头，黑色电子眼变得复杂起来，“虽然他只是个过着平凡生活、带有普通体质的普通人，却通过不懈的努力以及挑战生命极限的战斗而突破界限之门，是打破物种应有的界限器的特例。”

“在你身上，我看不到界限器的存在。”

杰诺斯丝毫不掩饰地冷酷分析道，“虽然你每天都有一些进步，也不过是对于普通人类来讲极为寻常的体力上限的增加而已，就算在你的身上有界限器的存在，以你这种进步速度想要达到界限器也需要几百年的进程。”

“几百年……”千和惊呆了。

尽管杰诺斯看到了千和眼底因为他的打击而泛起的水光，仍继续道，“老师虽然是是人类，然而其勤奋和天赋都远超普通的人类，一定程度上早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千和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转身跑出阳台，洗漱间的拉门发出“咣”的一声响。

杰诺斯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低下头继续手里的家务。

——这回她应该可以打消继续修行的想法了吧，这种可笑的师徒游戏早应该结束了，也不知道老师当初为什么会收下她作为弟子，简直是浪费时间的无意义决定。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杰诺斯仍听不见千和的动静。联想到她刚刚噙着眼泪的双目，到底还是有些不安。

走到洗漱间的门口“咚咚”敲了两下，“上条千和。”

半天也不见有人回答。杰诺斯推了推门，发现门从内侧被反锁。

这一变故不由让改造人眯起眼睛，手上的机械臂抓住扶手一拉！

“你在做什么……”

看到洗漱间的惨烈景象，杰诺斯愣住。

只见地上都是黑色的头发，少女原本的及腰长发被剪到肩膀的长度，并且在千和手里的剪刀还有继续剪下去的趋势。

杰诺斯电光火石间夺过了少女手中的剪刀。

“我要变强……”

千和见到剪刀被夺走，抬头对杰诺斯道，“只要变成光头就会变得和老师一样强了！”

少女如此言论出口，洗漱间的空气一瞬间几乎凝固。

“别开玩笑了！”

杰诺斯终于忍不住变了表情，“谁告诉你这个的，简直……”

“是老师说的。”

千和此时神色平静，“老师曾和我亲自说过，‘我变秃了，也变强了’。”

“所以我现在不够强一定是因为没有献祭自己的头发给神明，所以神明才没有打开我的’界限器’！”

杰诺斯脸色发黑，他这时才了解到人类这种生物在脑子缺一根筋的情况下会做到何种偏执的程度，开始反思自己之前在阳台的语气是否太重，让少女的脑袋坏掉了。

勉强自己听完千和相当富有逻辑的一派胡言，他耐下性子循循道，“先不说老师之前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如果这是真的，你以为我为何还要留着头发？“

听到他这样说，千和果然抬头看向杰诺斯的头发——金色的发丝柔顺地附在脑顶，散发着无机质的光泽。

“以前辈对力量的追求，应该早就变成光头了才对。”

像是想到杰诺斯变成光头后的样子，千和不由嗤笑了一声，然后似乎是意识到了嘲笑的人就在面前，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这让杰诺斯的脸色变得更黑了。

“我以为头发对人类女性来讲是十分重要的一部分，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你舍弃，看来你想变强的决心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