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磨鲁古猜得到，黑风马贼之所以对契丹内部的动静这么了解，肯定是和青鸟接上了头。但是现在楚天舒和谢鲲身边，已经没有那么容易靠近了。而青鸟也似乎吸取了教训，轻易不再出头，很难把他抓出来。

就在耶律磨鲁古为黑风马贼和青鸟合流而头痛的时候，在东京的契丹谍者传来消息：宋国国君赵光义准备去五台山进香，实际上却是准备开始北伐。根据宫中传出来的消息，宋国准备兵分两路，从东西两面进攻契丹。

东路主帅是曾经带兵灭了南唐的大将曹彬，西路主帅就是潘仁美，杨业则是副帅。

还有一个消息就是，在东京设立的擂台上，为了争夺北伐先锋之职，潘仁美的儿子潘豹和杨业的儿子七郎杨延嗣在擂台上大打出手。结果就是杨延嗣一个窝心脚踢死了潘豹！

耶律磨鲁古看着消息，不由微笑。

大兵未曾起行，西路早有宿怨的主帅和副帅又有了杀子之仇，这可是个很好的机会。

第109章 杨家将27

墙上悬挂着一张地图, 雁门关、大同、幽州等北方重镇赫然在列, 更引人注目的是地图上的三个箭头, 分别从三个不同方向指向幽州。左右两个箭头是红色的，中间的箭头则是黄色的。

若是杨业在此, 定然会十分震惊。这样完整而细致的地图, 简直可以说是将整个北方宋辽交界的地形关隘全都细细记录在案, 这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很长的时间，才能够绘制而成。即使是宋国枢密院也没有这样精密的舆图, 包括杨业自己使用的, 也仍旧是粗略的旧式地图。

但是这对于楚天舒来说, 并不算是什么难事。就算这个世界没有卫星可以供辅助系统使用拍照, 但是她在这两年期间骑着马带着人走遍了两国边境，早已亲自带着辅助系统记录了所有地形资料。甚至她还曾经和谢鲲混入辽国上京, 近距离地观察了一段时间契丹贵族的生活——当然, 主要目标是将几位已经不愿意继续从事情报工作的老人接出了契丹，安排在了雁门关内。

也正是因为他们这两年各方面的照顾保护, 契丹境内的宋国情报人员已经都接受了他们的领导，谢鲲更是自己发展了一批人手，将整个情报组织发展壮大起来。这是他的本行，做起来熟练得很。

他们的情报人员并不是仅仅针对契丹, 同样也针对宋国。所以当契丹收到相关军情情报时, 谢鲲和楚天舒也同样得知了赵光义意欲北伐的消息。

楚天舒和谢鲲等待的时刻终于到来。

他们这两年不停地经营发育，就在等待着宋辽这次决战。

在历史上，这是赵光义第二次北伐, 也是宋朝最后一次北伐。这次北伐失败，杨无敌死亡，被敌人枭首传递九边示众；柴荣和赵匡胤二十多年打磨出来的足以与游牧民族匹敌的汉族精兵主力被曹彬葬送干净——从此宋朝再也没有了与游牧民族骑兵正面对抗的勇气，只把精力放在了文化和科技研究上，靠着一年又一年的岁贡与北方游牧民族保持“和平”。

不管从帝国法律角度还是从未来他们准备接掌的宋朝角度，楚天舒和谢鲲都不能让宋朝的主力军队再次被全歼。

所以在地图上，那两个红色箭头代表的是两路宋军的行进路线，而黄色箭头则是楚天舒和谢鲲根据他们所知的情报以及历史，拟定的己方行军路线。

而在地图上，被朱笔勾出的一个红圈，则是金沙滩！

……

雁门关头，已经挂上了潘字帅旗。

西路主帅潘仁美、监军王侁和副帅杨业升帐而坐，帐下诸将全副甲胄，听候主帅吩咐。

杨业的八个儿子全都到齐了。

看着帐下这八名身材高大、器宇轩昂的年轻将领，潘仁美的脸上一片和煦：“杨老将军虎父无犬子，我听说契丹人都称呼老将军为‘杨无敌’，对你十分敬畏，如今这八位儿郎，也是器宇不凡，实在是令人羡慕啊。”

杨业最头疼的就是和这些文官打交道——潘仁美虽然以前也是武将，但是素来面甜心苦，根本不是他习惯打交道的那些直肠子武将。更不要说他如今已经成功转成了外戚加文官，一心一意地想要替官家打压杨家，而官家明知道潘杨两家之间的嫌隙，却还是任命潘仁美为他的顶头上司，杨业心头一片阴霾。

在潘仁美到达之前，楚天舒还特意亲自来了一趟，叮嘱他一定要小心。潘仁美此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以前的仇还没有了结，现在又加上了杀子之仇，潘仁美一定不会放过杨家，尤其是七郎，绝对会被潘仁美报复。

杨业心中悲哀。他知道楚天舒说的都是对的，但是他还有什么选择吗？难道他还能背叛山西的父老乡亲，带兵投向敌对了数十年的契丹不成？如果官家真的不肯给他们杨家和山西父老一条生路的话，他也只能选择支持魏王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