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117)

“而放在现代,一个词概括足矣——没出息,我这样就是典型的没出息,但是,我没出息的心甘情愿。”

“因为在我余下的生命里,他就是我的唯一。”

“刑教授的表白很精彩,您放弃领奖真的只是为了爱情?”

“是的。”

“有个人肯为他抛弃个人荣耀、抛弃祖国荣耀,他很幸福,请问您的恋人就是车里那位小伙子么?”

“我相信我的同胞很快就能把属于祖国的荣耀捧回来,抱歉,请不要把镜头对准车内,他有他的生活,我不想给他带来任何困扰。”

这段采访更像是另类的个人演讲,演讲主题——关于爱情。

电视屏幕上,坐在车里那抹一晃而过的身影就算再模糊,可那怎么说也是他自己的儿子,不可能认不出来。

电视静音,徐泽清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上的字幕,接起罗红梅打过来的电话,静静地听着,听到最后,他说:“抱歉,红梅,我没看见那段新闻。”

“你先别上火,冷静冷静,囝囝那孩子倔,咱得慢慢来。”

“好了,你也不能一直在三哥家住着,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你不看僧面看佛面行不?就算看着我烦,家里还有东东呐,他在家可是呆不了几天了啊……”

“好,明天我去接你。”

放下电话,遥控器丢给在旁边用余光看热闹的徐远东,徐泽清问:“电脑修好了?”

“好了,在书房。”徐远东眯眼揣摩着自家父上大人的心思,试探着问,“爸爸,用不用我把电脑给我哥送过去?”

“嗯哼!”徐泽清哼笑,未置可否,转而吩咐,“泡壶茶送书房来。”

茶能静心,喝着茶看电脑里的日记多少能有点保障,可以保证他不会怒极攻心,再一次摔了那才刚修好的笔记本电脑。

不想挑战自己的心理承受极限,没敢再戳开未看完的《刑教授趣解红楼》。

徐泽清翻出D盘里的日记,从他让徐远南跟着徐泽如回家那天开始,一篇一篇地翻着。

翻到第五篇,手机响起,来显显示的是——妈妈。

接通电话,老太太在对面开口第一句就是:“泽清,我怎么看着泽如车里那人那么像囝囝?”

瞧,这就是母亲,了解他到骨子里的母亲,压根儿就不问他看没看那段新闻,上来就直奔了主题。

作者有话要说:普利兹克奖颁奖仪式实际上是在五月份吧,我又让这个奖项穿越了,关于给颁奖仪式开天窗……OTZ当个热闹看看吧,别较真儿,╭(╯3╰)╮

☆、熬出头

刑美珍这一辈子,经历了无数的大风大浪。

要说她已经在风浪中看破了红尘那是夸张了,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确实从一次又一次的坎坷中磨砺出来一副好心态和一双金睛火眼。

从罗红梅在电话里跟她哭、徐远东开始天天跑她这来蹭饭开始,刑美珍就察觉出了不对,就算不了解别人她也了解自己的儿子,徐泽清凡事有筹划,大半辈子都把老婆哄得服服帖帖的,不会一大把年纪了突然生出各路性子,那么,惹得儿媳妇生气回娘家的只能是有日子没过来看她的长孙徐远南。

猜是猜到了,可老太太压根儿就没打算管。

她始终觉得儿孙自有儿孙福,儿子儿媳妇两口家的事,她插手倒不如装糊涂,反正儿子儿媳妇两个都不是糊涂人,又有两个孙子绑着,再怎么闹那也是闹闹也就消停了,总不会离婚。

要不是今天看了那么一段新闻,刑美珍绝对会一直糊涂下去,不管,不问。

电话里,大儿子那一瞬间的沉默无异于默认。

老太太心底梗了一口气,好半天才缓过来:“那个人就是囝囝吧。”

“妈……”徐泽清的声音依旧平稳,却不难听出其中的自责与担忧,“我这就去你那儿,当面跟你说。”

“嗯。”老太太没什么情绪起伏地应了一声之后,不等徐泽清继续答话直接结束了通话。

*

看着徐泽清攥着手机从书房出来,急匆匆地往外走,连外套都忘了穿,徐远东挪开电脑,抓着呢子大衣一直追到了电梯间:“爸,外套。”

“啊!”回过神来,徐泽清接过外套慢条斯理地套在身上,一粒一粒地扣着扣子,“我去你奶奶家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爸,你……”徐远东看着徐泽清欲言又止,对上父上大人依然归于平静的目光之后硬生生把想要替徐远南美言的话吞回了肚子里,“用不用我跟你一块去?”

“不用。”平复了心底澜起的燥气,徐泽清含着笑搓了把面瘫脸儿子的头顶,“你奶奶刚才也看新闻了,我去跟她解释一下,解释清楚了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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