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占掉了夏洛克的长沙发，夏洛克也不说什么，把风衣外套和围巾挂在了门后，稍微拉了拉丝毫没有褶皱的西服外衣，脚踩在地毯上无声无息的坐到了沙发的一侧。

即使我把身体舒展开也依然无法占满这个比我身高长出一截子的沙发，夏洛克慢悠悠的伸手摸着我的头发：“亲爱的John，其实你只需要半个沙发就够了。”

这句话让我气恼，即使夏洛克的语气和刚刚陈述案情一般的严肃认真，但我依然清楚他在打趣我。所以我拍掉了他的手，然后微微斜着眼睛看他：“夏洛克，我确实只有一米七而且长不高了，但我仍然不喜欢你总是用这个开我的玩笑。”

夏洛克耸耸肩，不再多说，而是又往我这边蹭了蹭。

老天，我是真的很累，而且趴着的感觉并不是很好。所以我做了一件以前从来没做过的事情，那就是抬起身子，往前挪了挪，接着把脑袋砸在夏洛克的大腿上。

笔挺的长裤算不得柔软，不过比沙发好得多。我动了动肩膀，让自己的身子翻转过来，然后仰躺在夏洛克的腿上。我微微眯起眼睛往上看，却看不到夏洛克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比起常人更加显得尖刻的下巴。上面很干净，没有胡渣，夏洛克似乎很不喜欢脸上有胡子，他总说那样看起来很不体面。

还没等我对他的下巴多做研究，夏洛克就微微低了头，盯着我看，然后嘴巴开合：“John，现在是早晨，你不该睡觉，那会打乱你一天的节奏。”

“让我躺一会儿，夏洛克，一会儿就好。”我伸出手臂微微挡住了眼睛，“我很累。”而且饿了，不过相比较肚子饿，我更希望好好睡一觉。

夏洛克伸手拉扯下了我的手臂，早晨的阳光顺着窗户爬进来，有些刺眼。下一刻，一个骨节分明的手掌挡在了我的眼睛前面，阻拦住了调皮的阳光。

那只手，宽大，干燥，温暖，带着好闻的沐浴液的味道。

“我记得以前你的手上总是消毒水味儿。”我没有动，而是在手掌营造出的一片漆黑中眨了眨眼睛。

或许是眼睛上的睫毛碰到了这人的手心，他的手指动了动，但是却没有挪开。低沉如同大提琴一般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夏洛克的声音一如往常的磁性诱人：“你总是说那闻起来像尸体。”

“我？我不记得我说过。”

“你说过，就在巴斯克维尔猎犬事件了解后回来的火车上。”

永远不要去和一个记忆力超群的人争辩什么，因为他会让你感觉到自己的智商收到了无限的碾压，那总归是让人觉得不好受的。

我是想的闭上了嘴巴，也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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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累了，导致我几乎没有多长时间就睡着了。虽然只说是小憩，但我也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在一艘船上，晃晃悠悠的，上面有一个很美的大厅，里面在举行舞会。然后，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邀请我跳舞的人是个绅士，而看到他的脸，分明是西装革履的夏洛克呲着牙冲我笑。我和他去跳了舞，但还没跳完，我就感觉到剧烈的震动，接着，两边的夹板往里面渗水。

船要沉了。夏洛克这么说着，很悠闲。

但我很着急，是的，很急，我拉住他的手往外跑，可是跑啊跑啊依然没有办法逃离。我们掉进了水里，我坐到了一块冰上，而夏洛克则是泡在水里，趴在冰面上盯着我瞧。

那双眼睛真好看。

像是似曾相识，夏洛克对我说，一块冰只能承受一个人。接着，我没有犹豫就跳了下去。

这一跳，也让我从梦境中彻底清醒，猛地睁开眼睛的瞬间我就看到了夏洛克对着我的那双眼睛，蓝绿色的，好看的让人窒息。

这一瞬间，我觉得，为了这双眼睛，和他死在一起倒也不是什么艰难的抉择。

“你在出汗。”夏洛克皱起眉头，伸手去摸我的额头。

“只是个噩梦。”我摇摇头，手撑着坐垫坐起来。这里显然不是221B，这是一辆车，看起来适量很不错的车，我的右手边就是华丽的酒架，而迈克罗夫特则是拿着一个本子坐在我们对面，头也不抬的在看着什么。

再一次被弄上了小黑车，这次倒是比以前高级多了。我毫不怀疑，我刚刚做的那个晃晃悠悠坐船的噩梦，就是因为这两个福尔摩斯趁着我睡觉把我弄上来的缘故。

“我想我有权利知道我们的去向。”我坐正了身子，然后抓着披在我身上的夏洛克的风衣扔到了夏洛克身上。

迈克罗夫特抬起头，挑了挑眉：“好医生，你看起来很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