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拖油瓶(69)

陈婉看着常金杏眼巴巴的模样儿,忍不住又是好笑。只是不敢自专,便看向二姐儿。

二姐儿也喜常金杏的为人,便笑道:“你若喜欢,时常过来就是了。我们姊妹闺中享乐,每天都有好玩的。”

常金杏大喜,忍不住又捻了一块奶油松瓤卷酥吃尽了。

姊妹们又说说笑笑了一回,便有上房的小丫头子来传饭。众姊妹笑着回至上房。

欣然饭毕,又吃过一回茶,常家众人方才作辞。

至晚间陈珪家来,吃过晚饭,陈老太爷示意冯氏打发了家中小辈自便,方郑重其事的将白日里常友贵在书房的那一席话原原本本说了。

一席话落,陈珪尚未答言,陈氏急急火火的抢话儿道:“这是好事儿,为什么不愿意呢。难道还嫌银子咬手不成?”

陈珪笑看着妹子,便说道:“妹妹只看到了好处。却不想咱们凭白受了他这一番好处,将来如何回报才是?常管事说的倒好,只是这船队究竟不是他家的,他上头还有一层主子呢。再者说来,世上总没个一定的事儿,倘或商船在海上遇见了风浪,咱们可不是竹篮打水了?”

因又道:“咱们可不比那些个仕宦大家,底子厚。便白丢了几万两银子,也不动根本。咱家别说损失个几万的,便是没了万八千的,恐怕就揭不开锅了。”

众人闻言,方觉出不是来。陈氏也低头不语。

陈珪看着众人,却又笑道:“不过我的意思,倒是答应了好。就像妹子说的,谁还嫌银子咬手不成。成日家患得患失的,终究没个意思。”

陈老太太闻听此言,便又笑道:“正是这个意思。老大方才的话乃是老成之言,自是不错的。只是常管事的话终归是好意。我们若一口回绝了,也不好。家下里倒还有个几千两的存银,白放着也是可惜了了。不如送到常管事处,赚了更好,赔了,家里尚有田地铺子,一年的收益也够嚼用的。”

众人闻言,深以为然。

当下又闲叙了盏茶工夫,方各自散了,回房安置不提。

陈珪向来是个雷厉风行,说到做到的人。既觉着常友贵的提议不错,便叫冯氏打点了库上的存银,共兑换了五千两的银票,趁着沐休之日,亲自送到常友贵的府上。因又笑向常友贵提及何日有空,须得见一见裕泰商行的东家才好。毕竟是拖赖着裕泰商行的船队,方有这一笔进项。

常友贵也知道陈珪虽然官儿做的不大,却因着一番际会,真正入了贵人的眼,连日来端得炙手可热,恰是朝中一等一的风云人物。

常友贵自忖东家是最喜欢结交这一类能人的,当下便是又一套的奉承好话,更陪着笑道:“我们东家对陈大人也是神交已久。只是近日在南边儿办事,不得空回来罢了。倘若东家回来,必是要到贵府上拜访的。”

陈珪便笑道:“你我相交已久,又因着这一番际会,总是称呼的这么外道,显见是生分了。我表字如璋,你叫我如璋便是了。”

“这不好,这不好,”常友贵摆手摇头,口内一叠声的说道。

到底是官商有别,纵然陈珪有心折节下交,常友贵终究不敢造次唐突。想了想,便赔笑提议道:“不如我称呼您陈公罢。陈公叫我友贵便是了。”

陈珪笑了笑,也不勉强。两人又闲谈了一番风月佳话,陈珪方才作辞。

回至家来,只觉夏日融融,身上穿着的绸衫经过这一番折腾,早已汗津津的,贴在身上,好不难受。

陈珪一壁换下衣衫,一壁叫水。只见发妻冯氏袅袅婷婷地端着一个黑漆填金海棠花式的小茶盘。盘内放着一只青花瓷的米分白官窑盖碗,碗内盛着小半碗胭脂一般的汁子,凑近前来,但觉甜香扑鼻。

陈珪不免纳罕,因问道:“这是个甚么东西,不像葡萄酒,也不像酸梅汤,胭脂一般,倒是好颜色。”

冯氏便笑着卖了个关子,因道:“你先尝尝,觉着怎么样?我再告诉你。”

陈珪便是一笑。他恰好在外头走热了,当下也不多说。伸手接过盖碗一饮而尽。霎时间,只觉心中一畅,头目清凉。脱口便赞道:“好痛快。”

说罢,又笑道:“这究竟是个什么,还有么,再来一碗。”

冯氏便笑道:“还是二姐儿鼓捣出来的。说这叫玫瑰露。将晾干的玫瑰花瓣放在砂锅里熬煮,再放入冰糖,熬出来的汁子兑入糖桂花搅拌均匀,封在小瓷翁里用井水灞着。想吃时,舀出半盏来和水兑了,吃一碗下去,满口清甜不说,连心里都畅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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