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铭心，无法忘怀。

仿佛心有灵犀般的，此刻在城主府和飞坦说话的卡鲁抬头看向窗外，窗外是灰蒙蒙的空间，时不时游荡着死灵和幽灵，间或闪过法师闪烁的身影，这种混乱中夹杂着秩序的景象对卡鲁来说似曾相识。

他……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呢！

无意识的，他的目光落在房间正中央的屏风上，那里，孤寂的王者依旧高坐在累累白骨之上，茕茕孑立，背影萧索。

“威斯帝尔……”卡鲁喃喃的声音吸引了飞坦的注意力。

他顺着卡鲁的目光落在了那扇巨大的屏风上，之前进来时，他只是随意瞟了一眼就没再注意了，说实在的，他对艺术品没兴趣。

不过此刻再仔细看去，他突然挑眉起身，快走几步来到屏风前，半晌，他才面色古怪的回头，冲卡鲁道，“你可真自恋。”

卡鲁不明所以，“自恋？”

“挂着一张你自己的画在这里，这么大，每个进来的人都能看到，不是自恋是什么？”飞坦没好气的道，“不过你这臭毛病还真没变。”

“……什么？”卡鲁觉得自己的声音无比的冷寂，仿佛全身都被丝丝凉气控制住一般，不能自已的问下去。

哪怕他的内心叫嚣着立刻停止也一样。

“坐在尸体上发呆～”飞坦微微低下头，大半脸颊隐在领子里，金色的眸子里闪过复杂的光芒，晦涩难明。

“库洛洛是喜欢看书发呆，你却喜欢坐在尸体上发呆，你忘记了？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就是这个样子。”

——我站在你身后，看到了你的侧脸，你的目光落在了遥远的地方，只是一箭之地，却犹如鸿沟，无法跨越。

第70章 玩火

卡鲁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将飞坦忽悠走的，他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视线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

他住的地方位于城主府的中心区域，旁边挨着的就是普洛卡和风修罗的住处，布置自然精致大气。同时，为了方便实验而在周围摆放了无数蜡烛，点点烛火摇曳着，映衬在正中央卡鲁的身上，使得卡鲁的身影变得虚幻起来，仿佛他不存于世，而是被隔断在幽冷的裂缝中，只能冷眼旁观，无奈也无力。

这种孤寂与忧郁在此一瞬间和前方那扇屏风重合，时光凝滞，卡鲁的脑海中突然多出了更多的记忆，断断续续，无声无息，场景不断转换，他觉得有些头晕，可是眼睛却依旧死死的盯着那些画面，总觉得……如果不去看，他会后悔一辈子。

可他不知道，看了，会更后悔。

一夜到天明，卡鲁动了动僵硬的身体，他晃晃悠悠的站起起来，跌跌撞撞的就往不远伊莱文的房间走去。

那些碎片述说了一个虚幻却又真实的故事，以卡鲁的聪明，他已然猜出了几分，只是……他有些不可置信，也有些不敢相信。

所以他只能去找伊莱文。

因为在那些画面里，除了出现最多的黑发男子外，最后浑身发光一记大预言术砸在他身上的伊莱文……是他脑海中最记得最清晰的画面。

卡鲁一脚踹开伊莱文的大门时，伊莱文正专注的站在实验台前，对着一个戒指加附魔。

卡鲁那一脚直接让戒指的附魔失败，伊莱文没好气的将戒指扔到一边，“怎么了？”

边说话边回头，看到卡鲁的神色苍白，惨淡的不像样时，他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卡鲁？”

卡鲁沉默了半天，才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他低着头，半晌才道，“威斯帝尔是谁？”

伊莱文一愣，眉毛扬的老高，“你想起来了？！”

卡鲁霍然抬头，“是你封印了我的记忆？”

伊莱文摇摇头，“是，也不是。”顿了顿，他道，“我封了你的记忆后我自己的记忆也被主神封印了，我也是最近才想起来。”

“比起我提醒你，我觉得还是你自己想起来比较好。”

卡鲁微微眯眼，“主神？原来如此，怪不得我总觉得好像梦一样……原来真的是主神编制的梦……”

他沉思了一会，“既然我已经发现不对了，还是将事情告诉我吧。”

“所有的，原原本本的，都告诉我。”

伊莱文笑的意味深长，“好，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想办法让你想起来。”

“至于为什么……你等我说完就明白了。”

***

于是伊莱文大致将那个无论怎样说都感觉格外扯淡格外狗血的故事给卡鲁说了一边，卡鲁听完后不出意外的脸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