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兄长大人们厚爱(141)

叶孤城手上,提着的是自家弟弟做的花灯。

白色的宣纸糊在灯笼骨架,窄条的仿绫纸上下镶边,这是个雅致的宫灯,其上是绘制的花鸟草木,灵性非凡,几欲挣脱画纸而出——叶孤弦在丹青上并无建树,这自然是宫九的手笔。

饶是叶孤城,也不得不承认,宫九的确是天下少有的人物。

人潮如织,叶孤城很快失去了幼弟的踪迹,他想了想,举步朝南方走去。

庙宇外有棵菩提树,深绿而富有光泽,尘埃不染,佛教尊其为圣树。菩提树下,有三生石记载三生之事,三生石旁,有许愿池轮回世人之缘。

不论叶孤弦和宫九去往何处,他们总是要去那儿的。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上元佳节本也是定情之日,叶孤城一直知道这一点,但他却无论如何也未曾思及自身——三生石旁,竟有一人等待。

衣衫是雪一般的白,眉眼是墨一般的黑,单纯得一如构成这世界最初的色彩,没有什么能够渲染。他的气质太独特太出众,行人来来往往都已模糊,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已静静流逝,独留他一人立在原处,身影如此清晰,清晰地刻入脑海,再也挥散不去。

西门吹雪的手上的花灯,与叶孤城手上的,本是一双。

叶孤城怔在原地。

这样的情境,已不容他错认。

西门吹雪走到近前,一双花灯已靠在一处,剑神以前所未有的柔和声调道:“城主,我……心悦于你。”

他的话语明明很镇定,叶孤城却能从那双墨黑的眸子里瞧见他的紧张,他的身躯明明挺直了,叶孤城却能轻易发觉他的紧绷和细微的颤抖。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一年来的点点滴滴自他心中淌过,潺潺如同流水,缠绵如同流水。

叶孤城勾唇,现出个浅淡的笑意来。

温柔的风轻拂起帘子飘起又落下,细碎的阳光偷溜进来,还未一窥屋中的春色,便不情愿地离去。

叶孤城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

日已中天。

被褥散乱,室内弥漫着淡淡的腥味,叶孤城感觉到腿上的重量,艰难地坐起来,有些诧异地在枕旁发现了西门吹雪。

记忆回笼。

是了,昨天晚上,他们喝了许多酒。

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本是绝世的剑客,一双稳定的手才能握剑,因而他们都是几乎滴酒不沾的。

酒能乱性,这道理他早已明白,却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肢体的交缠、暧昧的吐息、耳边的絮语……一晚的荒唐。

不知何时,已然今非昔比的西方魔教少教主睁开了眼睛,一双墨色的眸子带着些忐忑瞧着他。

——奇怪的是,西门吹雪明明仍旧是面无表情的,叶孤城却可以察觉到他的情绪。

叶孤城长长叹了口气,道:“庄主不必介怀,本是我的不是。”来往信件中他本已称呼另一个人为“吹雪”,如今却是疏离了。

西门吹雪猛地坐起来,因为牵扯到伤处而倒吸一口凉气,直直盯着他:“你后悔了?”

他一坐起,赤果的上半身便暴`露在空气中,标准的武人身材自是值得每一个男人羡慕的,如今其上却有印痕青青紫紫,观之动魄惊心。

叶孤城好容易才挪开了视线,轻轻道:“你又何必。”

西门吹雪话语中蕴含着坚定的决心,一字一字道:“我不后悔。从不后悔。”

从万梅山庄之主到西方魔教少教主,旁人看来西门吹雪只怕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叶孤城知道,有些什么本质的东西,一直未曾变化。

——赤子之心。

也罢,只要西门吹雪还是西门吹雪,叶孤城还是叶孤城,双剑联手,普天之下,又有何处不可去?

等待的过程总是漫长。

一切喧嚣都远去,余下心跳的声音渐渐壮大在耳旁。

双手已不自觉地紧握住被子,西门吹雪知道自己还是隐瞒了一点,隐瞒了昨日的酒中有药的事实。

叶孤城没有问,但这并不是避开的缘由。

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懂得情调的人,而药物是他所知的最快的方法。

天外的飞仙,是否会停留在人间?

阳光透过窗外金绿色的树叶洒进来,形成细碎的金绿色光斑披在枕边人身上,恍若给他披上层天庭的羽衣。

然后他就瞧见那人在光晕中微微而笑,道:“我亦然。”

枕边是两件领子围拢的白衣,布料有些厚,并不透明的质地恰好可以遮挡住身体上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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