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城堡里面全部都是瘴气的话，为了配合人类的身份，岂不是要一天到晚张着结界?奈落会解决的吧，这个问题应该还轮不到他来想。

把自己自动带入客人这个身份的碧落心安理得地想着，将脸埋入了奈落的胸口。

奈落感觉到胸口的热度，稍微搂紧了身上的人。

从诞生到现在，属于他的东西本就很少。也许只有名字真正是自己取的吧。身体是由众多妖怪们构成的，脸是人见阴刀的，城堡是人见城，就连他自己的思想……都常常被鬼蜘蛛残留的念头占据，尤其是在关于桔梗的事情上。

那么，如今怀中的这个人，是完全属于他的吗?

没有想到，人类的毒药这么好用。可惜那个人类城主说鹤顶红是唐国皇宫之中顶级的药物，看样子要得到这种毒药是很难了。

没有关系，他本来就没有想要凭借这个要了犬夜叉一行的命。

奈落知道，在那个时候如果不是碧落这个变数，说不定他就可以永久地除掉那些一直和他站在对立面的那群人。但是，碧落似乎更加重要。

碧落并不是完全自愿来到他身边的……

——无所谓，若是要离开，就永远消失吧。我不会再收下留情。无法掌控的，才会成为弱点。

——碧落，你可要乖乖的。

奈落的眼中似有重重魅影闪过，却又很快消隐无迹。

林同学会乖乖的吗?

一样的房间，一样的摆饰，就连书柜上的书都没有变过一本，这是碧落之前在城堡中度过九个日夜之时住宿的房间。

在这个房间里发生的那些事和牵涉到的那些人，已经全部死了。物是人非。

奈落漠然道：“你的住处。”

“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叫神乐去买。”

原来风之使者速度够快的其中一个用处就是买东西来回快么……碧落黑线。

在奈落走开之后，碧落几乎是立刻扑倒在了柔软的床被上。对于奈落的城堡，碧落最思念的就是这床上面绣了很多翠竹的被子了，至于其他……樱花树能在瘴气之中活下来么?既然已经不在了，索性就不思念了吧。

只有活着，才有未来。

碧落深吸了口气，出门，去找神乐。

一身振袖的妩媚女子正无聊地以扇托腮，懒洋洋地在屋外晒着太阳。她抬起头仰望有些刺目的阳光，仰望天空之上的飞鸟和白云，眼中仿佛有微波轻轻漾开，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世界……只不过是一个更大的笼子罢了。

而未曾离开过笼子的飞鸟不会明白这一点。

更何况，曾经在笼子里生存过的鸟儿，即使被放了出去，也无法融入外界的群体，因为它的身上会带着牢笼的味道。

不过，对于妖怪来说，这些也许都是无关紧要的。妖怪本就是独来独往的生物，很少感到寂寞和孤单。

神乐若是逃脱了奈落的束缚，大概真的会得到她梦寐以求的自由吧。与奈落为敌的人多是威胁不到作为风之使者的神乐的，而奈落最大的敌人桔梗与犬夜叉一行，前者的身体素质只在人类的范畴，后者是个极其心软富有同情心的人，并不会赶尽杀绝。

到时候只要跟他说自己是被奈落胁迫的，不照做就会死，估计就没问题了吧。

神乐勾起唇角，自嘲地笑起来——想这么多以后的事情做什么呢，心脏还在奈落的手中，奈落不死，一切都是枉然。

一个阴影笼罩下来，逆光之中看不清面目，声音却是柔和的：“神乐，你在这里。”

神乐的瞳孔猛地收缩。

船只般大小的白色羽毛在空气流动形成的风中前进，就如同小小的木船顺流而下一般自然。碧落注意到，无论风向如何，神乐都能将路途上的风化作助力，推动着羽毛去往正确的方向。操纵风的女人……么。

“自己抓紧了。”

“嗯。”好奇而新颖的情绪充斥，碧落抓住这根船只般大小的羽毛上的其中一撮，感受着手心中毛茸茸的触感，突然想到了炎蹄。

炎蹄现在并不在身边呢……那个时候，奈落卷起的邪气过于强烈，随后又关闭了结界，想必要等犬夜叉恢复过来才能出来寻找他的踪迹吧。

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了，伙伴们。

神乐降落在繁华的城外，没好气道：“自己进城去买东西吧。”

在城堡中重新换了一件衣服的少年踌躇了一会，道：“神乐，你带了钱么?”碧落刚刚想起来，钱全都在弥勒的身上。

神乐：“……”

碧落笑得无害：“你能去取些钱来么?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