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是，他发动不了咒术，对方亦然。

晴明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得出这个结论，但直觉或者更深层的某种感觉告诉他，是这样没错。

陌生的手抚上了他的衣襟。

在分析出什么结论前，双手已跟了上去想要制止，被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青年的嗓音中抱着让人不悦的歉意，那种好像在戏耍什么的感觉如此清晰：“真抱歉，是我太粗鲁了。”

黑晴明的确是这样想的。

对大天狗，他好歹用的是抱;而对晴明，却很不温柔，把对方的衣服都弄皱了……真是不应该呢。将制作繁琐的狩衣上的折痕一一抹平，青年愉悦地发现，在强硬地拒绝了晴明的双手之后，对方表现出了难得的服从，眉眼温顺看着他的样子，还是很让人喜欢的。

“不反抗了吗?”

“你到底是谁?”

第三次了，这个问题。

黑暗中，有谁勾起了唇角：“你为什么不自己来试试呢?”

他执起他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庞。

微皱的眉头诉说着晴明的不适，可出乎意料地，他并没有收回手。

视觉被剥夺，触觉更为敏锐，手指忠实地记录着一切。

一个并没有经过训练的人，是很难根据摸到的东西判断出准确的情形的，大多数时候，人类依靠的都是双眼。——但晴明却觉得，很熟悉。

狭长的眼睛，上挑的眼尾，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尖尖的下巴……他甚至没有意识到牵引着的、对方的手早已离开，凭借着自身的意志，手指又再次返回了眼睛处，仔细摩挲。

有人说安倍晴明是白狐之子，他那双如狐狸般的眼睛便是明证。

长长的睫毛轻轻扫过指肚，晴明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猛地收回了手。

他的思绪格外清晰：“你是……我?不，樱花林里，枫叶林里，都是你，对不对?”

“你在说什么?”

晴明面目肃然：“樱和红叶的悲剧，都是你造成的吧?”

“红叶我倒是记得，至于樱……听名字是个漂亮的女妖?真对不住，我失去了记忆。”

漠然的语气中毫无对生命的敬畏，仿佛是随随便便一般，这样的人，做出什么来都不奇怪，而他表现出来的傲慢，也让话语更为可信。晴明闭了闭眼，暗自记下对方也失去记忆这个疑点，道：“为什么要教唆红叶?”

他的语气很淡，淡得一如春日里的流水：“为什么，要做出这种无可挽回的事情呢?”

咀嚼着“无可挽回”这四个字，黑晴明玩味极了：“怎么，正义的晴明大人要审判我吗?”

“……”

“无所谓，告诉你好了，不过是想到就做了。美丽的鬼女将我认成了你，可真是让人心中不快呢。”

“就因为这个理由?”

晴明握紧了拳头。

“我高兴。”无理取闹的话语后，对方果不其然露出了紧绷和不认同的表情，青年挑了挑眉，只觉挑衅和放肆的滋味太过甜美，他一手撑住某人背靠着的岩石，仗着对方瞧不见，快速靠近了：“比如说现在，我高兴这样——”

微凉的唇，落在另一个人的唇角。

***

黑晴明日记：

正义的审♂判。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亲亲说黑晴明原剧情里没召唤蝴蝶精，这个嘛，必须给主角加戏呀，否则如何发展JQ，以后看到和剧情不符的地方不要惊讶，有删改和二设哒~

关于大天狗的发色：谢谢蓝桉亲亲的指出，经过群里讨论，应该是主银色带点淡金，等我后面圆回来，么么哒~=3=

第5章 反复

晴明僵住了。

人的脑海在遇见出乎意料的情况时，总是会有片刻的空白，而他此时就处于这空白中。

非常同步的是，黑晴明也僵住了。

发生了什么?

“唔”

梦境中，传出了一声闷哼。

温柔不代表没有脾气，晴明在一刹之后立刻反应过来，他做出的应对，便是一拳打上了对方的腹部。

有点狠。

成年男子的力量，即使是完全没有技巧，也足够了。

阴阳寮的课程里可没有武力这一项，毫无章法的乱拳根本没法预测轨迹，在又挨了一拳以后，黑晴明感受了身体上切实的疼痛，开始回手。

如果要在画符念咒、观星测位上比试，两人还可能分个胜负，但在武力值上，他们显然是半斤八两的，清一色战五渣。——这种时候，能不能看见并没有什么要紧，只要距离足够近，横竖都能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