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发现，他找不到小叶了。

从前的每次相遇，其实都是巧合的成分居多——江波涛从来都不用刻意去寻找，恰当的时候，小叶总会出现。

他们相处得又太过自然融洽，以至于除了名字，江波涛连去哪里找他都不知道。

经历了痛苦的几天等待后，江波涛决定主动出击。

他先找到了自己敬爱的师长，方明华。

方明华静静地听自己的弟子激动地诉说着自己的感情，一开始还为对方高兴呢，听着听着就不对劲了。

怎么这么像某个不要脸的人呢……

方明华轻咳一声打断江波涛：“小江啊，你说的那个小天使，叫什么名字呀？”

正讲到“小叶对人特别真诚从来不藏私”的江波涛愣了下：“叫小叶。”

…………

方明华doge脸。

呵呵，小叶。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小江，你要找他的话，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标记？”

“小叶长得很帅。”

江波涛想了半天，终于在方明华几近崩溃的目光下又加了一句：“他还带着一个树叶状的吊坠。”

得，方明华的猜想彻底被证实了。

江波涛碰上的哪里是什么小叶，分明是凑不要脸叶修啊！

装小天使来拐自己的弟子（还成功了），真是太不要脸了！

方明华想了想，开口：“小江啊，可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很喜欢叶秋？”

江波涛闻言抬头：“叶神是远处的信仰，可我喜欢的人，是近处的幸福。”

方明华：叶修你纵容你部下带走杜明我也就忍了，特么的现在还亲身上阵来给抢我的弟子？！

他看着一脸希冀地望着自己的江波涛，觉得自己真的需要静静。

八

江波涛并没有再去找别人——因为他的老师一脸复杂地让他等等，很快他就能见到自己的心上人。

他确实等到了。

天界进攻魔界，天使联军总指挥，叶秋。

江波涛的小叶，就是叶秋。

江波涛为大局着想决定自己一个人静静，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他满脑都是“我的智商被魔鬼啃了吗”的愤怒与不可置信。

再想想从前，他真觉得自己很傻很傻。

“对啊，因为你恋爱了啊。”

有一个声音悄悄出现。

尖尖细细的，足足的不怀好意与幸灾乐祸：“你对他一见钟情了，没发现吗？”

“哦，是吗？”

江波涛猛然转身，对准虚空声音传来之处就是一击！

他当然明白自己的感情，但这并不是他不作为的理由！

在这种两界交战的时刻，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声音，怎么可能是友方！

“你打不中我的~”

那声音变得越发尖锐：“喏，看看你的翅膀，我在那。”

江波涛随手幻化出一面水镜。

镜子里，四翼天使那柔顺光滑的羽毛，已经染上淡淡的黑气。

“如果不是你被爱意冲昏了头脑，又怎么会让我躲过一劫，在天界花园里生存下来呢？”

江波涛想起最初和叶修在花园里相遇时，被刺破的指尖。

原来……从那时就开始了吗？

“你真是一个好的寄生对象……可惜我没有在你失去理智之前，多寄生几位。”

“我可是为了感谢你，才让你在绝望之前，明白一切！”

江波涛握紧双手。

那声音有峙无恐。

当然啦，谁让天使力量来源于他们的翅膀呢？

被污染力量源泉的天使，只有堕落这一条路。

“你似乎觉得我无路可走？”

江波涛轻轻问。

他没有等回答，轻笑了一声。

正好推开他营帐门的叶修迎上那一声笑，有些不知所措。

“小江？”

他问得小心翼翼。

“前辈呀。”

江波涛靠近叶修：“前辈，我知道你来是为什么，我也可以原谅你。”

他从叶修的眼睛里，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爱意，还有比天界永不熄灭之光更美的欣喜。

可是我没时间了呀。

他想。

“只要……前辈你答应我一件事。”

江波涛请求叶修拿出他的武器——在却邪之后，传说中能破万法、灭万劫的千机伞。

刀形态。

他接过那把沉甸甸的伞，玩笑似地挥了挥，而后趁其不备，狠狠挥下！

“小江！”

江波涛能听见叶修焦急地呼喊。

“对不起……”

几乎是刚刚被斩断，四片翅膀就消失在了空气里。

一起消失的，还有惨烈尖叫的黑影。

“前辈……”

他努力想给叶修一个微笑，然而身体消失的速度，比他想象中还要快。

我到底有没有说出那句“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