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人多了，材料不好刷啊……”

从野外回来的叶修这么回答江波涛的问好。

“没关系的，下次前辈肯定运气就特别好了！”

江波涛一边笑着表示自己相信叶修的运气，一边分心去游戏公司悄悄改了叶修正在刷的隐藏材料的掉落几率，顺带设定此几率只在遇见NPC叶修时触发。

虽然在游戏公司的主脑眼皮子底下捣乱有点危险并且十分困难，但江波涛觉得……这样挺刺激的呀而且是为叶修的话这都不算什么！

但他并没有想到，第二天的叶修心情竟然变得肉眼可见的糟糕。

“前辈怎么了？”

“奇怪了，照理说按照设定我今天应该一个隐藏材料都刷不到，这样才好给新人们设置任务……”

千机伞——现在江波涛知道银伞的名字了——在叶修手里变大又缩小，对叶修的新技能，江波涛却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种反应……

他从未如此真切的意识到，眼前的“人”，并不是人。

叶修他……只是被加载了一定模板的NPC而已。

货真价实的NPC。

五

江波涛有点伤心，但他没死心。

NPC没有感情，注定了他得不到回应，但……

“如果注定会失去这段感情，一开始，我还是会选择你——因为我爱你。”

他想起上个游戏里，某个任务中NPC间的对白。

即使命中注定，他还是想试一试。

说不定呢？万一呢？

再说，自从上次的材料事件后，前辈好像变得……更像人了。

他开始和叶修表白。

《荣耀》里的每一天，他都要和叶修表白一次。

然而，他收到的从来只有“抱歉，目前本游戏NPC不具备恋爱功能”的回应。

说这种话时，叶修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全部消失不见了不说，连声音都会变成冰冷僵硬的电子音。

江波涛试了一次不够，非要再试。

试了个百八十次，他终于等到了不一样的回应。

“诶？”

既不是答应，也不是拒绝。

可只要不是那冷冰冰的解释，是什么，都能让江波涛欣喜若狂。

“乖，这个给你。”

江波涛愣愣地接受了叶修给的物品。

各色稀有材料若干，千机伞模型一件，还有……一杆黑黢黢的战矛？

江波涛哭笑不得：“前辈啊，你这是隐藏任务，还是真心实意？”

叶修没说话。

系统替他说了。

【叮！玩家已触发主线史诗级任务《斗神荣光》，主线传级任务《荣耀如一》，任务不可拒绝、不可放弃，可组队（上限5人）；请玩家集中精神，根据NPC提示开始完成第一环任务！】

江波涛：……

他觉得自己可以死心了。

以及，游戏的策划是谁？要这么干才能触发主线大任务的话照正常游戏来根本不会有玩家触发吧？！！！

江波涛：等着，我一会就去查资料然后上门！

六

叶修注意到游戏里那个以自己的性格为模板、连名字都因为同事的恶趣味取得和自己一样的名为“叶修”的NPC，还是因为那次游戏BUG。

设定好的程序忽然出了问题，是一件很罕见的事。

跑去检查的叶修发现……嗯？代码被人修改了？

把代码改回去顺便检查了“叶修”这段时间经历的叶修，很容易就注意到了江波涛。

在叶修看来，江波涛……挺有意思的。

江波涛很少下线——这似乎说明对方是个网瘾少年每天都泡在虚拟网游里浪费时间，但另一方面，他又如此诚实或者说有点傻地把游戏ID设置成自己的真名，连容貌都不调整——是的叶修去系统查过发现长成这样的少年真的叫“江波涛”——这怎么看都是一菜鸟啊？

嗯，在此不得不再次强调人工智能江波涛的能力——他很牛，非常牛！

叶修很快想到另一种可能性。

江波涛大概只是第一次接触全息网游所以被迷住了？

但在这个社会……这么大了才第一次接触全息网游，这是有多自律/封闭……

他一边感叹着一边仔细浏览“叶修”的全部经历，然后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江波涛这是……对“叶修”有好感？

鉴于“叶修”的性格模板是自己，并且对方的表现真的是和自己一模一样，叶修有种诡异的“被青少年暗恋”的酸爽。

不过，这个少年能力挺强啊？

发现代码被修改的元凶可能就是江波涛后，叶修起了惜才之心。

于是，《荣耀公司》的幕后大老板兼首席程序师，开始了每天不务正业大半时间泡在游戏里的生涯。

扮演着NPC叶修的叶修义正言辞：我这是为了测试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