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看。”

她不肯挪动，张佳乐就自己爬起来，伸手把菜单拖过来，翻开上下一扫，拿起座机打给前台。

叶修蒙在枕头里，身体放松下来，困意涌上来，听到他要了一份咖喱涮牛肉，一杯热可可，然后挂了电话，又慢慢蹭过来。

“去洗澡吧……”他摩挲着被单表面。

“你去。”

“我没带衣服啊。”

“衣柜里有浴袍，你自己看着办。”

过了一会儿，身侧一轻，张佳乐离开了。然后，开门关门，浴室里响起了哗哗水声。

……

叶修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推自己。她眯着眼花了几秒钟反应，想起自己睡着前在干什么，是怎么睡着的，然后揉着眼睛翻了个身。

张佳乐坐在床边，头发吹得半干，发尖儿上还带着未褪去的水汽，落入白色的浴袍领上迅速消失。两张床不大的空隙间搭着一张桌板，摆着送来的热腾腾的餐点。

“好啦，起来吃吧。”

叶修挪动了一下，浑身犯懒，只把手伸出了外面，就不想动了，他的手盖上来，因为刚洗完热水澡，吹了头发，特别温热，甚至有点发烫。

张佳乐捏捏她的手——全联盟中羡煞无数人的、最具有竞技价值和观赏价值的一双手——光滑柔润，在这个干燥的冬天没有一丝干裂的迹象，指腹细腻柔软，手掌纤细单薄，能感觉到皮下流动的血管，似乎十分脆弱。

他翻过来覆过去地放在自己手心里，扣着绕着，指头拨弄，终于把叶修弄烦了。

她不情不愿地坐起来，整个人还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脸，一只手，接过张佳乐递来的勺子。

热腾腾的咖喱饭，充满了牛肉调味的香气。

两个人各坐一边，一勺接一勺，静静地、很迅速地把盘子瓜分干净。然后，叶修张手松开勺子往盘上一放，又连人带被倒回床上，之后自然还是不得安宁，被催促着去洗漱。

一番折腾后，终于回到床上。灯灭了，房间里一团黑，只有窗帘布的缝隙间透出一些光线。

张佳乐挤上来钻进被子里的时候，叶修闭着眼往靠墙的内侧缩了缩，到底是因为困得厉害还是纯粹懒得动手没有把人赶出去就不知道了。

吃饱喝足，好像让她的态度软化了一些，可能是真的困了累了，窝在里面一动不动，张佳乐琢磨着，一边暗搓搓地伸出手，把人抱了个结实，揽在怀里，又稍微松了松，堪堪圈住。

叶修也不挣扎，头往他的肩窝里歪，任温热的吐息就吹在脸颊上，好像是完全睡着了，却突然出声问：“所以你干嘛来的？”

“找你……玩，嗯……”张佳乐回答得没什么底气。

“确定没有不良企图？”

他嗯了啊了半天，闷闷地说：“怎么没有……”

说着，他又挪近了一些。叶修察觉到搂在后腰上的手有些心猿意马地摩挲着睡衣角，哼了哼。

“不然你以为有谁相信单纯盖着被子聊天的？”张佳乐问。

“有啊，”叶修懒洋洋地回答，“我们队里的都会。”

他没反应过来，正迷茫着，听到她的提示：“今天几号？”

他算了一下，立刻想起来了。

哦，又是这个日子……一时间，无数挫败感从心底涌出：“为什么我每次来找你都是……”

“不是啊。”

张佳乐疑惑。

“还有我去找你的时候……”

“……”

太巧了吧？这种巧合说出来谁都不信啊！

可是，仔细一想，以前百花和嘉世交手的日子，全明星周末的时间，冬夏休期空暇时心血来潮地跑一趟……好像都是这样，巧合地、没有预谋地，撞上了女性那一月一次的特殊日子。

也是醉了。

张佳乐不说话了，叶修又捅了捅他的胳膊：“说好的比赛完再谈事儿的呢？”

“有什么冲突吗？反正冠军肯定是我们的，”他哼哼。

“那不可能。”

“走着瞧。”

“你说的。”

……

说着说着，突然沉默了一阵子，然后，叶修睁开眼睛。

“我说。”

“干嘛？”

“你不觉得这样很不适合吗？”

“什么不适合？”

“我记得，我们是分手了的吧？”

“呃……”他不置可否。

“现在不是该处于冷战阶段吗？”

“冷战吗？”张佳乐迷茫，“不是和平分手吗？”

“没什么区别吧。”

“不知道啊，那要怎样啊？”他说着，心里突然钻出一丝羞涩，“我没什么经验。”

“我也没有，”叶修说，语气中似乎有些苦恼的意味，“就是觉得不太适合吧。”

“那我们复合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