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点点就好，小包子的手臂不够长，极力往外伸手的他挖不到笼子外头被人血染成黑红色的土。

再一点点，就能抓得到那染血的泥土了。此刻如果小包子能够挣脱钢铁笼子的禁锢，他会立即扑过去用双手把那染了人血的泥土挖出来塞到饿得发狂像有万只蚂蚁在噬咬的胃里。

如此的卑微，他连泥土也够不到。

满眼都是鲜红的血，小包子再也看不到其它。

身体在叫嚣着鲜红色的血，小包子只要血，只要鲜红的人血。

看到头顶玻璃上的那一片鲜红色的人血时，饿到了顶点的小包子的大脑里一片空白了。

僵尸的身体操控了意识，它在本能地搜寻它所渴望的东西。

一伸手，小包子就把别墅中生命力最旺盛血液最美味的幻兽猎人塔拉姆抓住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小包子不光喝了塔拉姆的血，他还咬死了整栋别墅里的所有人，还嗜杀了很多无辜的平民百姓，连围剿他的军队都成了小包子的菜谱。

他咬死人了……?

小包子回想起脑海中真实发生过的片段。

他真的咬了活人？

小包子缓缓地转动脖子，脆弱的绿色眸子不置信地望着远处那些被吸光人血而死的人类。无不例外，脖子上的两个血窟窿全都空洞洞地证实着小包子在丧失理智时干过的事情。

“我咬死了人……”小包子喃喃地开口。

无时无刻都在提防着小包子的金意识到小包子有些不一样。他上颚两枚沾血的尖锐獠牙不见了，眼睛也褪去了邪煞的翠绿色变成了茫然无措的黑夜色彩。

人类形态？

真空状态下，太多的谜团困惑着金，他无法听得到小包子说了什么就只能死死盯着小包子张合的嘴唇去猜测他的话语。

“我咬死人了……他们都是我杀的……”理智终于回笼，破布娃娃一般的小包子无法面对如今他造成的惨剧。武装的军人，躺在妈妈身边才不过3岁的小女孩，原本阳光健康的少年，憨厚的大叔……小包子不敢去算这条大街上到底躺了多少具尸体，他甚至不敢回头去看传来浓重血腥味的隔壁大街那儿堆了多少具尸体。

“况大哥,我咬死人了……我喝了活人的血……”不再跳动的心脏似乎在猛烈抽搐，小包子抓着心口的手背上筋骨绷得紧紧的。承受不住内心自责的悸痛，无助的小包子环臂抱着自己蜷缩成一团。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况大哥，带我回家，带我回家好不好～～”一颗一颗自责的眼泪从眼角边溢出，漂浮在小包子的周围形成晶莹的圆形泪珠。

“我想回去啊，况大哥～～呜呜～”压抑的哭声被真空吞噬，无法原谅自己的小包子似乎连哭泣的权利都没有了。

“况大哥～～呜呜~~”咬着唇，无声的哭泣堵在了自责的门前。大颗大颗的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缓缓地从红红的眼角溢出，一颗两颗上上下下地悬浮在小包子周围。阳光折射之下，散发出迷离的色彩，芒了所有的视线。

刚才两个人激烈的碰撞因为小包子这无法饶恕自己所犯的罪恶的哭泣而冷却下来。

金看着悬浮在反重锥零中哭泣的小包子，看着他压抑着无法抑制的哭泣，明明悲伤自责得即使隔着真空金都感觉到了他内心的悸痛，却咬着牙不敢哭出来，小肩膀承受不住这哭泣的悲伤而轻微地一抽一抽地上下耸动憋哭得似乎就要哭死过去。

他嗜杀人类时的邪煞恐怖，他清醒时的自责悲伤，截然相反却如此的真实。

这前后截然相反的表现让金迷惘了。

第26章踪迹

“喂，别哭了。”

席地而坐，金对那个只顾着哭完全不搭理他的小包子说话。

节约体力以恢复瘀伤累累的身体，金也不嫌脏就那样盘腿而坐在地上，左手拿着手中的血手印古籍右手按在上面源源不断地输送念力以保持反重锥零能够困住里面的小包子。

可是悬浮在反重锥零正中心的小包子好像完全感受不到身上承受着的完全可以压扁坦克的巨大压力，他从清醒过来后就一直压抑地抽泣，这天都亮了黑黑了再亮，明明他自己就是杀人犯却哭得比死了亲人的那些人类还要伤心。

逆反的反重锥零压缩到直径8米左右就再也无法继续往压缩了，这一试探，金隐约触碰到小包子的力量领域边缘。瞧瞧小包子那小身板，金不知道他把那两百多个人的人血喝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这个身高连他腰都不到的小孩子为什么这么能哭。整个真空失重圆球里悬挂满了晶莹剔透的泪珠，在灿烂的阳光照耀下形成了折射出七彩光芒的直径八米的人工碎钻布景。看着真空失重圆球里的泪珠越来越满，金很怀疑这个传说中的死亡禁术继小包子的响屁之后会被他恐怖的眼泪给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