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就很羡慕,你们经历了数百个春秋,跨越了距离。
而我,谁能帮我跨越生死?
微风吹来,枝叶轻擦,仿佛情人间的低语。
无数花瓣纷纷扬扬落下来,打着旋儿的落下来。
腾雷突然觉得很刺眼,虽然并没有阳光。
闭上眼睛之前,他好似又看见那个人,那人对着自己笑,张扬而肆意。
腾雷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做了好长好长一个梦。
梦里面,那人还是用那种狡黠而任性的眼神斜斜的瞅着自己,“腾雷。”
似乎有什么东西碎掉了,梦中的那人收敛笑容,蓦地离自己远去。
“木头!”紧闭双眼的腾雷忍不住大喊,别走!
“嗯。”
腾雷嘴角微微勾起,不走,就好。
下一刻,他猛地睁开眼睛!
“木头!”
“嗯。”
腾雷猛地扭头,对上一双笑吟吟的凤眼,波光潋滟。
乌黑的长发上甚至还带着未化的冰碴,在阳光照耀下一闪一闪,美得刺眼。
眼眶中有什么酸酸涩涩的东西流下来。
尖尖的下巴,一张一合的淡朱色的唇。
不是,梦。
精致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长期未说话使声音有些沙哑而干涩,“我后悔啦,你的心脏,也只好六七十年以后,再由我亲手挖。”
脸上湿漉漉的,腾雷只觉得胸口发热,几年来几乎已经跳不动的心脏又开始一下下的跃动,那么的有力。
“腾嗯?”被死死的搂进怀里,木镜凌眨眨眼,眼泪直流而下。
真切的感受着怀中人有力的心跳,腾雷声音哽咽,把头深深埋进对方颈窝,“别再,丢下我一个人。”
后颈一片冰冷,木镜凌一愣,随即微笑,缓缓抬手,反抱着,“嗯。”
☆、番外(一)
话说这木镜凌大难不死,死而复生之后,腾雷就觉得全世界都开满了花儿,美得要死,整日家就琢磨着怎么能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倍儿幸福。
木镜凌看着他整天见牙不见眼的啥样儿就有点儿烦,长腿一伸,蹬他一脚,“收起你的牙花子来!”
腾雷也不恼,仍旧是笑嘻嘻的,如获至宝的摸着衣衫下摆的鞋印子猛点头:“收,收,这就收!”
木镜凌倒也不是真气,心里面说不感动是假的。天知道他刚活过来那会儿,根本就不敢睡,就怕这是一个梦,一个天底下最最残忍的梦,只要自己一闭眼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连续十几天,他甚至连眼睛都不舍得眨,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是被腾雷紧紧地搂在怀里,努力汲取着能够感觉到的所有温度才不会因为极度的喜悦和胡思乱想而发疯。
不过他还是不敢睡觉,即便是到了深夜还是拼命地大睁着眼睛,贪婪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眼前的人,即便是眼睛中布满血丝,即便是因为过度困倦而双眼迷离。
最后还是腾雷看不下去,心疼的要死,狠狠地在这人脸上亲了一口,出手如电的点了他的睡穴才算完,不过第二天就被掐得浑身青紫,理由是不经木大爷同意便私自动手。
这天,腾雷看看他,再看看重新焕发了生机和活力的夏至冬至,摸摸下巴,“木头,咱们去开封吧。”
木镜凌一怔,是啊,泽琰和熊飞也算是他们二人的生死之交,这么大的事情确实不能不说的。
“好。”木镜凌很是痛快的点点头,随即又用那种让腾雷又爱又恨心痒难耐的斜眼儿表情瞟他一眼,语调上扬,“不过,你不必知会青甲么?”
腾雷仰起头,看着树上一只搔首弄姿的鸟儿,突然就自动脑补出了自己回去,青甲见了三年前一声不吭说走就走扔下一大堆烂摊子不管生死不知的狼王,当场发飙,号召起苍狼所有成员往死里围殴自己的场景,顿时就是一个接一个的寒战。
于是他大手一挥,豪爽道:“无妨!这两年苍狼一脉势头颇好,我看没我在甲子反倒是更自在些,啊哈哈,哈哈。”
木镜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勾勾手指。
“嗯嗯!”腾雷搜的一下子就过来了,大尾巴摇啊摇。
木镜凌噗嗤一乐,伸手把人拉到跟前,啪一口亲上去,语气温柔,“赏你的。”
嗷~!这当儿哪能示弱啊,腾雷当场就反击!双手死死的按在爱人的脑后,舔/舐/撕/咬/深/入,不多时两个人都气喘吁吁,气息不稳了。
“木头,饿~!”腾雷可怜兮兮的看着木镜凌,炽热的气息喷洒出去,说话间还拿胯不住的磨蹭着对方,苍蓝色的双眼幽幽的冒着欲/火,声音中满是沙哑和压抑,暗示的意味不言而喻。
“饿啊?”木镜凌微微歪头,目光幽幽的看着他,笑语盈盈,纤细的手腕蛇一般的灵巧,无声无息的探下去,微微用力,看着爱人猛地倒抽冷气身体刷的一下紧绷,下一刻却已经收起笑容,严肃道,“厨房有饭,夏至做好了的,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