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润成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到落地窗前，没有再说话。

午后的阳光洒在颀长挺拔的身躯上，韩智恩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不真切的感觉。她迟疑了下，走过去，“李润成，我能问为什么你会是城市猎人吗？”

“不能。”李润成冷冷地说道。

“……”

“韩智恩，你知道得太多了！”

“……”韩智恩无语，然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好像一点都没感觉到这种压抑的气氛似的。其实不是韩智恩非要笑，她知道这种场合她不该笑，面对李润成是不是城市猎人，这应该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但是李润成的语气，让韩智恩想起，昨天她在报纸的漫画上看到的那一幕。

很出名的甲问乙：“你知道我是谁吗？”

乙答：“你是甲！”

然后甲亮刀，冷冷地说：“你知道的太多了！”

甲见状，满头黑线。

李润成被韩智恩的笑弄得一头雾水，转身，见她还是在抿着嘴在笑。

“你笑什么？”语气仍然是冷冷的，但是这回的冷跟刚才的冷明显不是一个。这回的，是有点云里雾里，很好奇但却努力维持自己无动于衷的感觉。

韩智恩清了清喉咙，轻声说道：“其实并不是我知道的太多，而是李润成，是你透露给我的信息太多了。”从一开始的武力值，到后面要她帮忙隐瞒，再到帮他做泡菜的那天看到的那条子弹项链，所有的这些都是李润成有意无意地透露给她知道的。她不是笨蛋，这么多事情聚在一起，当然是能猜出点什么的。

韩智恩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李润成，又向他走近了几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这时，大门开了，裴大叔人未到声先传，“润成啊，我回来啦！”很是兴奋的声音。

李润成跟韩智恩都愣了下，然后心底不约而同地叹息。导致他们如此有默契的原因，是不是同一个，就无从得知了。韩智恩只知道，有的事情，错过了那个时机，后面或许就不会再有机会可以问清楚。但是就算无法问清楚，也彼此心照不宣了。

李润成，就是城市猎人。

裴大叔回来，韩智恩跟他寒暄了几句，就没有再停留。离开了李润成的住处，韩智恩没有直接回Full House，而是去了陈世熙的宠物店。

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帮小猫小狗们检查的陈世熙见到韩智恩，着实愣了下。韩智恩从来不会在她宠物店正忙着的时候来找她，当然木木生病的时候除外。但是现在韩智恩是自己一个人，木木的狗影都没见只。

“怎么了？”陈世熙语气关怀地问道。

韩智恩有点蔫蔫的，看了陈世熙一样，然后说：“世熙姐，我想跟李英宰离婚。”

陈世熙一愣，招来一个护士将手头的工作给她，然后带着韩智恩进去招待室。

“你要跟李英宰离婚？为什么？”陈世熙的话没有惊讶，但有不解。

韩智恩整个人趴在桌上，神色很无精打采，她说：“因为我有了喜欢的人，所以我想离婚。”

“……！”陈世熙一直都是个很淡定的人，在所有人都急得跟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团团转的时候，她仍旧有本事面不改色，从从容容、淡淡定定地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再轻描淡写地说：哦，那我知道了。

但是现在，陈世熙很不淡定。

陈世熙认识韩智恩已经很久了，如果说是谈恋爱，韩智恩早就到了要谈恋爱的年龄，但是偏偏韩智恩的恋爱，就像铁树开花那样百年难遇。在韩智恩说要跟李英宰结婚的时候，她以为韩智恩或许跟李英宰有谱的，毕竟，抛去李英宰之前心有所属的事情，李英宰也算是个优秀的男人，一个成功男人有的东西他都有了，这样的男人要让一个未经历过感情的单纯女孩喜欢上他，实在太容易了。但是后来她发现李英宰也挺恶劣的，而韩智恩也绝对不可能会喜欢上李英宰。因为韩智恩不喜欢被人利用。

认识韩智恩的这几年，她一直看着韩智恩，在她以为自己的有生之年是不会看见韩智恩谈恋爱的时候，这个小妮子告诉她，她遇上了自己喜欢的男人！

她怎么能保持淡定？她怎么能不惊讶？

韩智恩还是精神萎靡地趴在桌上，哪里知道陈世熙心里的惊愕。她当自己刚才只不过是说了一句，“啊！世熙姐，今天的天气真好”的家常话而已。而且请原谅她，她自己也被自己的心情起伏弄得筋疲力尽，难怪老人都是白头发的，老人心思多，想多了所以白头发就多了。韩智恩很是喟叹，她想，她才二十出头的大好年华，不要白了少年头那么悲催的。

陈世熙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来找回自己的声音，在韩智恩对面坐下，试探着问：“你喜欢上的那个人……我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