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甚少踏足圣芒戈。

上一次他来，还是送贝拉特里克斯进医院。

后者早就死在岁月之中，由摄魂怪带着她走向最极端的结局。

凡妮莎不掩惊讶地望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他。

她心跳加快，不断在脑海中告诉自己他来这里是别有目的，不是来找她的。

她转开身，继续查看下一个病人，周围人的目光都定在闪闪发光的马尔福先生身上，连她的病人也是。

“那是马尔福吧？”病人是个姑娘，年纪不大，二十几岁，还挺漂亮的，进医院是因为她跟别人起了争执，在争执中受了伤。

凡妮莎皱着眉道：“请转过来，斯科特小姐。”

斯科特小姐吐吐舌头，转过身正对凡妮莎，凡妮莎正要开始为她做检查，就听见她再次开口道：“我怎么觉得马尔福先生在看我？……？？他还走过来了？”

梅森治疗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让凡妮莎不得不正视卢修斯的靠近。

“凡妮莎，马尔福先生是来找你的。”

这句话让斯科特小姐有点脸红，她表情凝滞注视着凡妮莎身后，凡妮莎慢慢直起身，转过头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问他：“马尔福先生到这里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她试图给大家解释他的到来，“如果是处理什么魔咒造成的伤害，梅森治疗师现在有空，他比我有经验，您可以找他。”

卢修斯淡淡地瞥了一眼梅森，梅森耸耸肩表示很无奈，凡妮莎以为卢修斯会明白她话里的暗示，然后离开这里，但是他没有。

“我是来找你的。”他语调平静，审慎而清晰，“我来找你谈谈结婚的事。”

他早就吸引了整个病房的注意，现在又丢出这样一句话，简直是□□，炸起了所有人的惊诧。

“真是疯了。”凡妮莎无语地拉着卢修斯离开，头都没回过一次，也无法回头——她不想去看别人的反应，看到他们眼中那种“啊纯血贵族马尔福居然要跟一个混血结婚”的感叹情绪，她知道他们不会像普遍的纯血家庭那样看不起麻种或者混血巫师，但……和马尔福家扯上关系，即便没有血统概念的巫师，也会忍不住产生这种想法吧。

马尔福家太特殊了。

凡妮莎自己都得承认这一点。

这也是她用来拒绝卢修斯的理由。

随便找了个杂物间，凡妮莎拉着他走进去，冷声说道：“你没收到我的信吗？”

卢修斯安然地立在那说：“收到了。”

“那你还来？”她瞪大眼睛，“还到这里来？”她强调着，“这是圣芒戈，这里什么人都有，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的话很可能明天就会传遍整个魔法界？！”

“传遍不是刚好，省我的事了。”卢修斯堪称冷静地说。

凡妮莎愣住了，她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在信里说，你拒绝我是因为黑魔王可能还会回来。”他眼都不眨地说着那些秘密，凡妮莎浑身发抖地加了保密咒，卢修斯看了看她灰白色的魔杖，往前一步逼近她，她不得不靠在杂物架上，“你认为我会因为害怕他再次归来，让他看见我和一个混血结了婚，而放弃和你在一起的念头吗？”

“你本来就因此放弃过，在我给你机会的时候。”凡妮莎极度压抑地说。

卢修斯笑了笑，点点说：“是的。我放弃过，在我十八岁的时候。”

凡妮莎提了一口气，没说话。

“但现在不一样了，凡妮莎。”卢修斯低下头，注视着她闪躲的脸孔，轻柔说道，“你猜得不错，他的确还会再次归来，但是你放心……哪怕他再次回来，看见他过去忠心耿耿的下属娶了一个混血，因此而愤怒地折磨我、惩罚我，都无所谓。”

凡妮莎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无所谓？？”

“是的，无所谓，他要惩罚就尽管惩罚好了。前提是他有那个能力。”卢修斯嘲弄地笑了一下，接着说，“你也不用担心他真的归来那一天，我和你的婚姻会拖累塞纳。我会安排好一切的，我不是西里斯·布莱克，我能兑现我的承诺，你们都会很安全，就像1981年万圣节之后，马尔福家从头到尾都一直是屹立不倒的存在一样。”

凡妮莎大脑短路了。

他的反应完全出乎她的预料，她已经给不出恰当的回应了。

“你现在不需要考虑任何其他事情。”卢修斯坚定而不容质疑地说，“你并没用你已经不爱我了作为拒绝我的理由，那么我就认为你还是爱我的。或者你重新爱上了我。”

凡妮莎嘴唇颤抖着，她紧紧抓着身后杂物架的棱角，想说什么，却被他抢先。

“既然你重新爱上了我，只是担心我在黑魔王归来之后放弃你，或者说……拖累你。那么，我愿意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向你承诺我会兑现我说的话，保护好你和塞纳。”他朝她伸出手，“这句话我说过一次，隔了这么多年，我再说第二次。”他紧紧注视着她，“如果我违背了自己的话，我背叛了你，伤害了你，就让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