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这是干什么。”庞太师低斥。

看飞燕伤心的面孔，看她那倔强的模样，庞太师叹息：“飞燕，有些事，即使是爹爹，也是身不由己。至于这件事儿，我也是秋燕出事之后才知道的。飞燕，秋燕做错了，可是，我们都是她的亲人，我们难道就要说出真相么？你要看着你姐姐被打入冷宫，被赐毒酒么？”

飞燕不为所动，就那么站在那里。

“你姐姐，她，她想差了。可是你该知道，你姐姐小时候如何疼惜你。她错了一次，飞燕，你原谅她吧？”

飞燕看着庞太师，看着他花白的头发，看着他无奈的眼神。

“爹，我不是怨恨姐姐针对我，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她针对我没有关系，我并没有出事。可是丽妃和愉妃呢？她们已经不在了，她们死了，她们付出的是生命的代价。不仅如此，还有采荷，小文子，宝婵，还有因为这件事儿被牵扯的那许多人。”

庞太师看她：“这里本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成者王败者寇，如果今日你姐姐败了，付出的一样是生命的代价。你以为丽妃愉妃又是什么好人？你以为秋燕能够事事都算的明了？不是。正是因为他们确实做了一些事，事情才会变成今日这样。秋燕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姐姐担心我进宫，所以筹谋了这一切，一箭三雕，对么？”

庞太师沉痛的点头。

飞燕闭上了眼，复而睁开：“我没有中计，但是他们却中计了，就算我不查，姐姐也有后招让他们浮出水面的吧。如果我中计了，她大可借口我救人心切害死那两人，对么？父亲是哪日知道的？”

庞太师看着女儿伤心的面孔，也觉得心痛难忍，因为一个女儿差点害了另外一个女儿，他又何尝不心痛。

“她之前并没有与我说，不过那日皇上将我招过去，见秋燕跪在那里，听说了一切，我就明白了。她是我的女儿，我又怎会不明白她想什么。之后得到了她的确认。不过她不会害死你的，你该知道。她不会。”

怪不得，怪不得。飞燕一直觉得那日在御书房有些事儿不太对劲，却是怎么都想不明白。今日才懂，那日庞太师的惊讶，他的隐忍，原来，不过是因为他了解秋燕，所以他猜到了真相。

“哥哥知道吗？”她咬着唇。

庞太师摇头：“他不知晓。”

“原本我并不知道她也针对了你，以为她只是想办法扳倒愉妃，却不想，她想的更多。”

“是啊，更多，多到，将自己的妹妹也算计了进去。”飞燕看着庞太师。

她不是真正的飞燕，如果是真正的飞燕呢，真正的飞燕如果知道了她的姐姐这么对待她，她会怎么做，一个自小呵护她的姐姐在得知她有可能进宫的情况下，毫不犹豫的算计了她。

飞燕抹掉自己的眼泪。

也许，她现在所感受到的，就是飞燕的感觉吧。那种心痛，伤心，绝望的感觉。

不然秋燕与她不过是只有几面之缘，她何至于如此伤心。

许多许多的时候，她都似乎感觉，真正的飞燕还在，她在左右她的情绪，心情。可又有许多时候她又觉得一切都是她的凭空想象。

“如果，如果我进宫面圣告诉皇上真相，你们会怎么做？”

庞太师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呆滞了一下。

“难道你要害死你姐姐？难道真相就那么重要？我们才是你的亲人。我看你是与包拯他们一起查案查傻了。你究竟明不明白，有些事可为，有些事不可为。”

“是啊，有些事可为，有些事不可为。可是你们如今做的，又是可为的吗？”她泪流满面的质问。

“飞燕……”飞燕听到声音，回头一看，门口竟是庞统。

他也是面色痛苦。

看着庞太师，庞统语气艰涩：“爹，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一切都是秋燕设计的，一箭三雕，包括陷害飞燕？”

庞太师看庞统的表情，点头。

“嘭！”庞统一圈砸在墙上。

“她疯了吗？她进宫是不是待坏了脑袋？”

“如果我坚持要说出真相，你会怎么样？”飞燕看着庞统。

庞统也是惊讶的，嗫嚅了下，他终是开口：“飞燕，就算她错了，也是你姐姐，你，你能放过她吗？”

“如果我不答应，你们会怎么做，将我看管起来，再也不会让我出门？还是说，杀人灭口？”最后的话她艰涩的说完，不过却仍旧是清晰。

庞太师和庞统都面色痛苦：“飞燕，你为什么要这样？难道这件事，真的那么不可原谅吗？难道她们就真的值得你如此么？”

飞燕很想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