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笑了几声，他听起来有些得意：“我倒觉得那些第一时间看到这部音乐剧的女性会更羡慕你的年轻。”

她的确在想刚才看的音乐剧。听到托尼的话，史蒂芬妮只是勾起嘴角，没再开口。

“怎么，你在难过？”托尼墨镜之下的眉毛挑了挑，“不是吧，比这更严酷的战争你都亲自经历过了，就这点悲惨故事还能引来美国队长的泪水？”

看泰坦尼克号她还照哭不误呢。不过史蒂芬妮在意的却不是故事本身，她摇了摇头，继而说道：“越南战争是发生在冷战时期的。”

——刚刚就说过，托尼·斯塔克要是想讨好美国队长，是绝对不会带她去看歌剧魅影或者猫什么的，她都看过了还有什么意思？史蒂芬妮明白托尼的心意，他带自己看了一场在她落入北极后很久才出现的故事，《西贡小姐》。

史蒂芬妮经历过二战，却没有经历过冷战时期。就算她也能猜到美利坚与苏联之间总会有这样的对峙，生于过去的史蒂芬妮也绝对不会想到，对峙的方式，竟是如此。

她完全错开了这场毫无硝烟的战争，对于冷战的体会，美国队长甚至没有托尼这个年代的人来得深刻。《西宫小姐》讲述的是一个越南妓|女与美国大兵的故事，漂亮的越南姑娘金与美国士兵克里斯相爱了，而那个时候美利坚的战线已经开始后退，美国兵败后，克里斯回到了故土，并且结了婚。金等了克里斯很久，但是最终等到的却是克里斯的妻子。

最终金把自己与克里斯的孩子送到了美国，而她自己，却永远地留在了越南的领土之内。

“你想问什么？”托尼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绿灯亮了，他一边踩下油门，一边问道。

史蒂芬妮想了想：“这种情况在当时很常见吗？”

托尼嗤笑几声，反问道：“难道你没有答案吗？”

她当然有，就在史蒂芬妮想继续开口的时候，托尼还是回答了她：“太常见了，把人从越南带回来的也不是没有。当然大部分还是只带回孩子，或者干脆忘记那段日子的人。那个时候带着东南亚血统的孩子很受排挤……或者更糟糕的。”

是的。当时在二战的时候，这样的情况就不少了。来自大洋彼岸的大兵与异国的少女相恋什么的，那是在欧洲，这样的感情在队伍里往往像是故事，或者佳话。而冷战时期发生的战争，往往发生在经济不那么发达的地区，别说是联系或者见面，史蒂芬妮就是在军队里成长的，她太了解这些士兵。

能像《西贡小姐》里男主角克里斯这样，把金当人看的士兵，已经是情况好的了。

“你还想说些什么。”史蒂芬妮没放过托尼最后的一句话，她侧过头说道。

而掌握着方向盘的托尼只是露出一个相当嚣张的笑容，在夜灯之下他的面庞被镀上一层淡淡的光彩，这让他看起来比白天更肆意更……有魅力。

史蒂芬妮心中一动，而这个时候托尼停下车来，摘下眼镜，褐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情绪：“多了去了，不过反正‘心理辅导’什么的，也不急于一时，对吧，罗杰斯医生？”

说到这个。史蒂芬妮只觉得哭笑不得：“你确定？吃饭的时候你可是一句关于关于钢铁侠的话题也不让我说。”至于看音乐剧的时候，史蒂芬妮就更不可能和他说话了，就托尼这个引导话题的高手在，他们倒是真的没怎么提关于战场上的事情。她当然明白托尼所谓的心理辅导就是约会，可是，男人的心理状态她也一直在担心。

“吃饭的时候说这个，谁还能吃的进去。”托尼很不客气地开口，末了他瞥了一眼史蒂芬妮，接着说道，“你要是觉得不放心，我们还可以进入加时赛什么的，反正现在还不到睡觉的时间，睡前运动呃……”

“睡前什么？”史蒂芬妮特别平静地追问。

托尼：“……”

识时务者为俊杰，别的姑娘不喜欢这些话，顶多就是下车摔门走人，美国队长要是不喜欢……她能提着自己衣领把自己拎出去，尤其是今天开的车还是敞篷的。

有过一次被她扔出公寓门外的经验，托尼此时的表情认真极了：“有什么话下车再说，先下车。”反正等回到复仇者大厦，史蒂芬妮估计就不会有精力考虑这个问题了。

——她的确没精力了。

复仇者大厦的电梯门一开，客厅满目狼藉落入眼帘。就算是提前得到贾维斯通知的托尼，也忍不住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更别提毫无准备的史蒂芬妮。

原本宽敞明亮的客厅现在就像是被上百个熊孩子洗劫过，或者用一头大象来回踩了十遍形容更确切些。总之，美国队长和德国纳粹干过架，痛殴过红骷髅，就算是这样，在看到客厅现在的状态时，也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