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应到他的到来，女孩回过头，总是带着若有若无哀愁的小脸上出现了鲜少的放松的神情：“吉姆叔叔醒了。”

谢天谢地。怪不得今天的爱丽丝显得比之前更加健康了。无论与哥谭有没有关系，听到真正的光明骑士好转的消息，她一直绷着的心情也会放松些许吧。布鲁斯听到消息后也舒了口气，走向前：“那太好了。”

于公于私，布鲁斯都不想见到戈登有危险。他对这位兢兢业业的警察局局长的感情并不比继承了哥谭意志的爱丽丝浅。蝙蝠侠的这位战友，几乎付出了全部的心血来保护这个快要腐朽的城市里仅剩不多的希望。在黑暗骑士成为通缉犯，无法正面与他并肩战斗的前提下，戈登局长仍然顶住了各方面的压力，让哥谭在爱丽丝出现之前有惊无险的度过了几年。

他从生死线挣扎回来消息，让终年聚集在哥谭上空的乌云拨开了大半。

“你在看什么？”放松心情，布鲁斯的语气也轻快了许多，随着爱丽丝的目光看向她手中的纸张，那是自己放在桌子上没有收起的情报，是针对黑面具的行踪的一些分析。

爱丽丝把资料按照页码整理好，重新放回桌子上：“我只是好奇你平时怎么工作。”

蝙蝠侠可没有随时随地感应哥谭的能力，可他日复一日几乎从未出过纰漏。骑士再强大，也终究是个人类。爱丽丝始终想不明白他是如何办到像个机器一样将这些情报和资料掌握在手，并且布下谋略的。

“真没想到我的哥谭公主无所不能，不仅擅长绘画……”布鲁斯看着动作熟练煞有介事的女孩，笑着开口，“还对数理和计算机颇有心得？”

不管女孩是不是人类，她的认知仅仅局限于十七岁少女爱丽丝·曼森的记忆。这几张纸上包含的一些知识大部分是她头一次见到的。

“最起码能看得懂结果。”爱丽丝有些不甘心的小声嘀咕，“我讨厌数字。”

这引来了亿万富翁不含恶意的笑声，他一点也不戒备的当着爱丽丝的面打开了显示器，一直运转着的机器立刻显示出了尚未打印出的情报。英文单词爱丽丝好歹还是懂的，她迅速的扫了一眼屏幕，然后露出笑容：“企鹅人。”

女孩听起来毫不意外，布鲁斯故意放长声调叹了口气：“你知道作弊器就在身边，却不能用的状况是什么感觉吗？”

“贪图不劳而获可不是黑暗骑士的行事风格。”爱丽丝思索了一会，显然是在考虑怎么样才能在不违背哥谭意志的前提下尽可能多的把情报透露给布鲁斯，“卢瑟临走前曾经到冰山餐厅用过晚餐。”

即便爱丽丝没明说什么，布鲁斯也听出了她的意思。莱克斯·卢瑟是个公众人物，他不可能和企鹅人有直接的联系。能让他们两个有理由见面的，恐怕只有与大都会与哥谭都有所牵连的雨果·斯特恩奇了。

“堂堂大学教授这是真的被逼的走投无路了吗。”布鲁斯禁不住出口讽刺，“竟然投靠了餐厅老板？”

他当然知道企鹅人不仅仅是个餐厅老板，知道这点的爱丽丝伸出手指一点下巴，做出困惑的神情：“是谁在餐厅老板的床板下面安了窃听器来着？”

看着女孩心情不错，布鲁斯受到揶揄也不生气，他故意俯下,身子，拉近与爱丽丝之间的距离，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嗯……有心思嘲笑蝙蝠侠，看来最近的身体状况不错。”

他猛地将距离拉近至呼吸可闻的地步，让爱丽丝不大自在的稍作退后，苍白的脸上染上淡淡红晕，不服气的反驳：“这算什么，你真是太小看哥谭的忍受能力了。”

“……”听到她随意的说出这句话，布鲁斯一顿，直起腰板。他当然知道爱丽丝的意思，不论是“油漆公司”炸掉空无一人的市政厅还是詹姆斯·戈登遇袭，对于哥谭来说都不算大灾难，真正的大灾难……

“——那时候还没有我，哥谭本身是感觉不到难过的。”知道骑士想到什么的爱丽丝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打断了男人的思路，“你不是还要巡夜？快去换衣服吧。”

想到过去的布鲁斯回过神，看向显示屏的资料：“我宁可雨果·斯特恩奇也是完全冲着蝙蝠侠来的。”

“这也说不定。”爱丽丝摇了摇头，“以他的智商，如果心存野心，为何不从政？哪怕像卢瑟那样当个商人对他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斯特恩奇没有。说道了解这些罪犯，或许爱丽丝比蝙蝠侠更加擅长。她闭上眼就能看到在阿克汉姆疯人院层层封锁的铁门之下的那一个个曾经在哥谭掀起风浪的病人们的脸。她没有探测他人心灵的能力，并不知道雨果博士究竟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