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明明人到中年仍旧任性妄为的男人像是破罐子破摔的话，史蒂夫眼中的不赞同变得更多了，可他的语气却比刚才放松了不少：“托尼，这不是正确的道——”

“——不是正确的道路！那什么是正确的道路，穿着可笑过时的紧身服进行一次又一次的巡回演出才是正确的道路吗！”

这句话成功地让整个会议室再次静下来。

托尼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后悔，但话已出口，纵然他能用双手造出无敌的铠甲和智慧的程序，也没有把它们收回的本事。史蒂夫看起来就像是被当面打了两巴掌，海拉敢说他哪怕是在面对敌人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托尼。”从海拉走进来开始就没有开口的巴顿打破了沉默，纵然气氛如此紧张，他的语气中依旧带着半分习惯性的玩世不恭，“如果不是海拉发现了你藏起来的头发，当克隆托尔举起他的锤子时，搞不好我还在和他开玩笑呢。你按着自己良心说，你是认真的吗？”

“……”

这便是钢铁侠的答案了。

“斯塔克先生，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是不是也可以假设你将会用克隆雷神来对付美国？”

“私藏秘密武器这种事我想你可并不是第一次干了，一副盔甲也就算了，你怎么去驾驭保证克隆出来的雷神？”

“尽管知道你一向是个剑走偏锋的人，但这次可不是闹着玩的，斯塔克，谁能保证你就是一心一意为了国家？”

“我能保证。”

尼克·弗里打断了众人的质疑，他背着手，仅剩的一只眼望向托尼，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感情。

“这次的会议我想可以推迟一下。我需要和你谈谈，斯塔克。”说着尼克扫了一眼众人，补充道，“单独地。”

这是下了驱逐令了，距离海拉最近的班纳博士像是忍无可忍似的推开椅子第一个站起来离开，海拉茫然地退后两步，求助似的看向史蒂夫。男人终于感应到了女孩的眼神，他回过头，触及到海拉恐惧又迷茫的目光时，叹了口气，朝着海拉伸出手。

女孩如获大赦，匆忙跑到史蒂夫面前，牵起青年的手，跟着她走出去。

在踏出会议室的门口时，海拉回过头，看向托尼。

托尼依旧站在空了的会议桌前。

他没有看自己，也没有看史蒂夫，更不会看尼克·弗里。

托尼·斯塔克的目光看着投影上那巨大的美利坚合众国的地图，他胸口上的反应堆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他的嘴巴无声地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史蒂夫背对着他，局长也没有看他，但是海拉看到了。

但最后一个单词他还没有吐出来，史蒂夫就拽着海拉离开了会议室。

[铁皮人没有——]

女孩没有明白钢铁侠到底说得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

史蒂夫还在生气，不然他是不会不顾及到海拉的脚步的，他走得很快，女孩不得不小跑才能跟得上他。要换做平时，海拉早忍不住抱怨起来了，可这次虽然她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那紧绷的氛围告诉海拉，她还是乖乖的比较好。

“托尼那话不是故意的，你不要伤心。”

男人是动了真气，他的手心都因此出了汗。海拉有点心疼史蒂夫，又担心托尼的那个状态。她拉着史蒂夫的手，小心翼翼地开口安慰。

可史蒂夫只是动了动手指，示意自己听到了女孩的话，并没有回答。

见男人只是这样的反应，海拉咬紧嘴唇，她果然还是不够乖。在仙宫就是这样，明明向爸爸和托尔承诺了要做个不惹事不捣乱的好孩子，可他们依旧一次又一次的为自己收拾残局，直到她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奥丁才不得不以成为海姆冥界的国王的名义将自己逐出仙宫。

自己惹了祸，史蒂夫想必很非常失望吧？

想到这儿海拉再也沉默不下去了，她甩开史蒂夫的手，跑到他前面，强迫男人停住步伐。

史蒂夫的眼睛对上海拉的眼睛，女孩的眼泪差点忍不住决了堤，不过她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将泪水强行忍了下去：“史蒂夫，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知道我错了，我不应该乱动别人的东西，我下次再也不这么做了，你不要讨厌我，不要因此把我赶出去，我再也不会乱——”

“这不是你的错。”

咦？

海拉瞪大眼，史蒂夫蹲下,身，叹息一声：“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托尔的头发不会因为你不打开保险箱就不存在。”

“可是……可是如果我不发现的话，你和托尼也不会吵架。”海拉紧张地抓住史蒂夫的手臂，小声地开口。

“就算你不发现，这件事迟早也要被别人发现。”或者当托尼·斯塔克真的拿出克隆托尔来对付朋友时，这件事也会暴露——托尼根本没想隐瞒这件事，他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