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同人)晴明怀妊(21)

「哇……」宝宝哭得更大声了。

「哎,把他交给我吧。」从式神手中接过孩子,小心翼翼的掬在臂膀,盘腿而坐,一滴一滴地哺以琉璃瓶内的露水。

佛气胎藏的日出不能像平凡婴儿一般饮用凡食,只能以最澄净的晨露喂养。

晴明在长廊转角处遥望他们,眸里流转的,不是冷酷无情,而是一种叫做「无奈」的东西。

——

时序很快地由长月经过神无月,来到霜月。

天寒了,十月樱的枝枒悄悄冒出鲜嫩的花苞,寒桩在荒郊似的庭园绽放艳丽,空气弥漫柊花的芬芳,然而却看不见柊花在何处吐香。

墙边那株彼岸花依旧挺立,没有繁延,亦无凋谢的迹象。

只是独枝孤伫著,在那儿向看不见的什麽招手。

博雅坐在月光洒映的廊上,眼角馀光总是会不经意的瞟见它。

他想起来,泰山府君二次现身,好像都是从那个地方出来。

「晴明,那株彼岸花和泰山府君有关联吗?」忍不住问坐在对面的晴明。

「有时你迟顿得像头大笨牛(恨不得用狼牙棒敲破你的头),可有时却又不得不佩服你敏锐的直觉。」晴明说,一如往常背靠栏柱悠然饮酒。

「真的和泰山府君有关?」

「嗯。」晴明放下酒杯,目光移向它。「上次你看见站在它旁边长得像我的『人』,是泰山府君的使者。」

月光下,刺目的红,犹若一蔟凛冽的寒火,冷冷焚烧著庭园一角。

「为何泰山府君的使者会长得像你?」

「是你看他长得像我,而不是他长得像我。」

「这麽说,他的形象是因为我的想法而改变?」博雅搔搔头。「可是我为什麽会觉得泰山府君或他的使者会长得像你呢?」

「自己的想法不一定自己就能理解。」

「就像我不能理解你为何不喜欢日出吗?」

骤转的话锋令晴明举到唇边的酒杯顿了下。

「谁说我不喜欢他?」霍地一口仰尽,入喉的该是甘甜美酒,可此时却觉苦涩。

「不用谁说,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你过於疏远他。」博雅真诚的续道:「晴明,如果你有苦衷可以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讨论解决,就像我们解决各种难题一样。」

叹息如微风,幽远深邃的凝睇他。「其实你真正想知道的不是我有什麽苦衷,而是你一直渴求的答案。」

那个关於他们是否不够相爱、或者根本不爱他的问题的答案。

博雅也仰尽一杯苦酒,直视他。「你愿意回答我了吗?」

晴明微别开脸,避开率直得近乎灼热的视线。「博雅,我说过,你用这种眼神看我会让我为难。」

「为什麽?」

「因为,」很轻很轻的回答。「你会让我无法逃避。」

「你要逃避什麽?」双手捧住晴明的脸庞,难得强硬的将他的脸转回来面对自己。「看著我,晴明,告诉我你想逃避什麽?我吗?你想逃避的是我吗?」

自从日出出生後,二人的关系恢复往昔,浓厚的友谊与夹杂其间若有似无的暧昧情愫,不再有如此亲密的接近。

晴明的态度又是一惯的澹泊超然。

那一切像在梦中,一场秋夜偶发的虚幻美梦。

可对博雅而言,这个美梦简直就是一种精神折磨。

他无法忘怀甜美的耳鬓厮磨,无法抺灭发生过的事实,他已无法回到过往,无法只拥有友情就心满意足。

人,会因为爱变得贪心。

而愈单纯的人,一旦爱了,就愈执迷不悔。

四目交凝,气息缱绻。

向来沈稳的大阴阳师的心,暗暗的乱了。

「博雅,我……」

「博雅!」童嫩之声扬起,冥冥暗夜彷佛因这清脆稚音豁然明亮起来。

「日出公子!」蜜虫的声音跟在後头。

蓦地,小小软软的身子扑进博雅怀里,将脸埋进衣服里撒娇磨蹭,高兴的迭声叫唤。「博雅,博雅。」

博雅露出慈爱的笑容,抱他坐到自己的大腿上,揉揉如阳光明灿的亮褐发丝。「你不是已经睡了?怎麽起来了呢?」

每次一来,第一件事即是先看看日出,今天来得晚,日出已经入睡,不忍吵醒他,亲了亲他的额头後与晴明对坐屋廊喝酒。

「博雅大人,原本日出公子等你等到睡著了,可方才忽然醒来,便跑来找您了。」蜜虫说。

「对不起,我们说话的声音吵醒你了吗?」博雅不舍。

摇摇头,用圆圆亮亮的清澈瞳眸仰望博雅。「不是,是我感觉到你在这里。」

毋庸多言,日出是个极特殊的孩子。

孩子的成长是迅速的,小日出的成长更是惊人。

一周对他等同一年,眨眼间,已长如六、七岁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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