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莴苣说这么一个故事，也是因为小娃娃莴苣的肌肤特别娇嫩，以至于那一次给她换了个布料，半天就把皮肤全部磨的通红在那边哭，然后他就跟在后面赶紧给这位祖宗换衣服，还好声好气的哄着。

这两个事情如此就被他联想到了一起，于是就对着哇哇哭的莴苣说了起来，然后非常神奇的，莴苣不哭了。

虽然她的身上皮肤依旧很疼，但她却睁着一双水蓝的大眼睛，一个劲儿的盯着他看，格外的可爱。

然后他的这位祖宗就多了一个时常会哭的原因——每天不给她说一个故事，她就哭给你看——天知道那么点大，爬起来都歪歪扭扭的小孩，能不能听懂他到底说了什么东西。可最后的结果就是，他硬是被自己的这位小祖宗培养出了新的说故事的癖好，再到后来不让他说还不行，每回出门回来就给莴苣说，一直说，还挑着一些会破碎少女心的故事给她说。

……好像也没啥效果，不过他开心就好。谁让当初莴苣非要听他说故事，他不说就哭，所以他说什么故事，莴苣就听什么故事吧，没得挑。

虽然孩子什么都不懂，只会哭的时候特别让人精神憔悴，可是熬过这一段时间感觉上似乎就好了很多，而且莴苣还是一个非常听话的孩子，配上一张可爱的小脸蛋，就格外让人窝心了。

他从来没有跟莴苣说过自己叫什么，所以莴苣也不知道要如何称呼他，但因为在莴苣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睁开眼睛就能看见。称呼这个东西，似乎就没有什么所谓了。

只是有一次在塔外面玩的莴苣遇到了从森林周围村庄里来的平民，她差点就被人给带走了，如果不是因为长时间看不见他，哇的就哭了一路，还不知道要找多久才能找回来。

这些事情，莴苣都已经忘记了，可是他却记得很清楚。因为就才那次之后，莴苣也开始跟着外面的人喊他女巫。

女巫女巫女巫女巫……

明明是一个让人不喜欢的称呼，但在莴苣喊出来的时候却不是那么的讨厌。

因为莴苣的眼中有着满满的喜爱和依恋，在她的心里，女巫这两个字没有任何附带的恐惧、可怕、厌恶、憎恨，仅仅只是女巫这两个字本身而已，好像这两个字只是代表了他这个人，除此以外似乎已经别无意义。

大概是喊的时间久了，即使莴苣后来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其他的女巫，并且要比他这个男巫正宗多了，也没有改变她的称呼。

虽然养一个小孩，并且把这个小孩养大真的很烦，但投入进去的心力和精力，让莴苣在他的心中有着不一样的地位，到了后来，虽然莴苣不是女巫，但也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那个人。

对于曾经的他来说，十七年的时间不过是转瞬即逝，但是在把莴苣从一个只会哭的小孩，养成亭亭玉立的少女，这十七年的时间，似乎是过的格外漫长而又充实。

不知不觉间，莴苣已经长大了。

他真的是非常喜欢莴苣的，他知道并不是谁都能够如同莴苣一般遵从他的要求，真的就这样在女巫之塔中，整整呆了十七年。

经过小时候那一次莴苣差点被人给带走了的事情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被允许踏出过女巫之塔。而她就这么过了下来，似乎也不觉得厌烦。

当他在的时候，莴苣总是会围着他转，打理他身边的一切。当他出门的时候，莴苣则会泡在他的书房里，去看那一堆即使是对女巫们来说，也格外晦涩难懂的书籍，并且对此看的津津有味。

每当他回来的时候，莴苣时不时的也会把在书中看到的那些，在她看来无法理解的东西，拿出来问他。

从最开始学会文字，接触这些东西时候提出来的可笑问题，到后来能够问出许多就算是在他看来，也很有深度的问题，莴苣确实是花费了许多精力在这些书上面。

最为让他感受深刻的地方，就是莴苣为了能够看懂那些不同文字的书籍，而专门找他来教学。

莴苣这样好学的学生，对于每一个老师来说都是求之不得的。就是有的时候连身为老师的他都会感到头疼，因为莴苣她的天赋其实并非那么好，学起来也没有那些有天赋的女巫们快速。

甚至因为莴苣没有魔力，很多跟魔力牵扯的相关书籍，莴苣很难有一个准确的理解。再加上很多的上古文字全都是没有确定意义的，反而更像是一种自然的律动。

但让他感到佩服的也是这些，虽然莴苣没有天赋，可是她比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要更加认真和专注。她为了理解那些东西很困难，但只要她能够理解，之后的思维都会变得非常通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