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邪教篇-A弔

死柄木插着衣兜在街上慢慢走着，此时街上的雨淅沥沥，把他的黑色卫衣打得几近湿透，躲在伞下的小孩问妈妈说“为什么他不躲雨”。

另一个比小孩大两岁但也是小孩的就说了：“笨蛋，那可是双手能把任何东西抓得粉碎的超级英雄，人家才不怕这点雨！”

“咦？是这样吗？”第一个小孩挠挠头，但是看着死柄木的眼神肃然起敬。

死柄木没有理睬他们，今天他的脑袋里装不下其他东西。

因为今天是特殊的。

今天，是老师的忌日。

我要用一整天来怀念老师。

死柄木往家里的方向慢慢走着，黑雾没有来接他，每逢这个特殊的日子，黑雾都会识趣地暂时离开。

他和黑雾，彼此都没有再提及以前那两个吻。

死柄木以为自己对老师是没有爱的，但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在早晨迷蒙的时候，他会想到老师，然后哭出来。

于是死柄木终于了解到自己的心意，不管是一开始，还是到结束，老师都得逞了。

他离不开老师。

他逃不掉，但是他也回不去。

“老师……太狡猾了。”

每走一步脚尖都会挤出一点水来，终于把走廊也变得湿漉漉了。

他低着头站在门口找钥匙，水珠便顺着他的刘海滴了下来，头发、袖子、衣摆，一滴一滴，水声掩盖了地板上走动的声音。

“都湿透了啊。”背后传来的声音使死柄木一瞬间僵在当场，钥匙顺着指尖落到地上去，摔出一地金属脆声，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弯下身，食指勾起钥匙扣递给死柄木，嘴角带笑地说：“不赶紧擦gān可不好喔。”

“老师……”

AFO看着数年未见的学生怔怔地掉眼泪，终于收起嘴角的笑意，将死柄木抱在怀里，带着久别重逢的歉意说：“老师回来了。”

但是死柄木却不高兴，“老师又对我撒谎……”

说什么会消失……

“我最讨厌老师了，呜…”

“抱歉，这是最后一次了。”

因为我，实在是太想要你。

……

死柄木洗完澡后躺在沙发，老师用名为[气流]的个性给他chuī头发，原本能够刮动巨石的气流在jīng细的控制下卷起死柄木一缕一缕苍白的细发。

热风把死柄木的耳尖烘得有点红，暖烘烘的感觉让他的神经松弛下来，“老师，不要消失……”他总是很容易在温暖的环境里睡着，所以要在睡着前叮嘱这件事。

AFO摸摸死柄木的脸，厚重的嗓音放轻了也可以很温柔，“老师再不会消失。”

他想起在死柄木的记忆里，在死柄木还小的时候，自己也经常这么把他放到chuáng上。

他对自己很了解，他知道他那时候对死柄木绝对不是只有欺骗和利用，他一定，在某种程度上动用了感情。

甚至不惜花了三年的时间来走到他身边。

替死柄木捻好被子，他觉得他真的甘心为这个人，放弃自己丑陋的灵魂。

如果你不愿意跟我钻入黑暗，那么我愿意闭着眼睛来到你身边。

我亲爱的学生。

AFO吻了吻死柄木的耳边，然后他发现袖子在被单上印上了两滩水渍，是之前抱住死柄木的时候弄湿的。

他将西装外套脱下，打算挂到衣柜里。

死柄木的衣服清一色都是黑上衣和黑裤子，但在衣柜深处有一抹异色，在衣柜里显得格外明亮。

感觉不到老师气息后，死柄木便不安地醒了过来，“老师？”左顾右盼，结果发现老师站在自己的衣柜前，老师脱下西装后露出白色的衬衫，而他手上还有一件衬衫。

“老师，不要看。”死柄木立刻从chuáng上坐直了起来。

AFO满含笑意地转过身来，“弔，这……是老师的衣服？”

他是肯定的问出来的，因为他在袖口内侧看到了黑色丝线勾勒的“ALL FOR ONE”。

死柄木此时神情有些懊恼，他不想被老师发现这件事，不想被老师发现自己收藏着他的衣服这件事，因为他会闻着那件衬衫的味道，披在身上，假装老师没有消散。

他不想被发现这个秘密，这太可耻了。

这样不就显得自己，还是个离不开老师的孩子么？

老师向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带着他惯有的微笑，“弔是怎么使用这件衣服的呢？”

“……”

“让老师猜猜吧。”

死柄木此时有些不慡，但他又不能拒绝这个明显是在戏弄自己的游戏，不然不就像不打自招了么。

他用这件衣服做了各种事情……这种事情。

“会闻吗？因为上面有老师的味道。”

“会摸吗？因为老师用这样的布料拥抱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