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寒同人)紫陌青门(4)

诸葛正我严肃道:

“陛下请听臣一言!顾惜朝为人功利狠辣,滥杀无忌……”

我笑容不动,兴致勃勃地听,旁人眼里的先生,可真是有意思。

直到他说:“顾惜朝是傅宗书余党,曾逼宫谋反!”

“真的?”我大喜,先生竟然谋过反!

我忽然明白我野心初生时先生那一点欣慰快意,因为我毕竟是先生的弟子!先生想我一生平安,也想我替他一展所长翻云覆雨,先生并未心如止水,哪怕只有寄托在我身上如此微薄的一点点,声名权势,他终究还是想要的。

我就怕他什么都不要,只要他有想要的,我就可以给他。

许是我的反应太令人惊讶,诸葛正我一时接不上话,我收了笑意,斩钉截铁地说:

“顾惜朝教养朕数年,若无他便无今日之朕,先生所愿,朕愿倾力。”

不过是封侯拜将,先生,现在我可以给你很多东西了。

一晃经年。

我早知道当皇帝不会容易,但有先生帮衬,也没想象中那般难。

纵观历史,当宋朝的皇帝可真不易,但本朝上无太后,旁无遗老,只要狠得下手不顾身后名,我到底还是皇帝。最初朝政全把持在两大权臣手里,但两者相斗,便叫旁人有机会,最妙的是权臣之一是个清流,一心为国,叫他办事极是勤恳,若非御下之道制衡为上,兼之要留些人给我圈钱,我都想顺着他彻底扳倒蔡京算了。

几年功夫,我整顿朝野,血雨腥风之后皇权在握,先生能在朝中呼风唤雨,也曾远赴边关抗敌。

先生始终与大部分朝臣关系不好,尤其是与诸葛正我一脉,一半是孤傲,一半是清狂,先生天生是当孤臣的料子。

这样很好,我也不必防他。

哦,对了,还有旧怨,这些日子看来,先生当年可真是天怒人

怨,也不知做了什么。

我从来没试图过打听先生的过去,说不在意是假的,可是那没有意义,我想要的是眼前的先生,身边只有我的先生。

先生作为太师,在京中自有府邸,不过他几乎从没住过。

我从遇到先生,就一直和先生在一起,离得最远也便是他领军出征,先生日日留宿宫中,后来我索性单为他辟了一殿。

我留在这殿中的日子倒也比我在宫中其它地方加起来都多,这几年先生越发纵容我,知我于军国大事上自有分寸,便全由我任性,踏雪寻梅、月夜访酒……京城里外被我拉着先生玩了个遍。

还有这般,先生帮我批奏折,我在一旁趴着看,嗯,神侯府的折子以后不如都由先生批了罢,先生只有批神侯府的折子时绝不会模仿我的笔迹,想想诸葛正我的脸色定有趣得紧。

我随手抽出一份折子,又是礼部的建议选秀,充实后宫,还有封后。

朝中两大势力较劲,又没什么元老,我也不必为平衡纳权臣之女,后宫里头只有几个小户女子,没权没势才好拿捏,至于后位,我是真打算空着。

这几年改革出征,动静不小,朝臣没多少精力放在后宫之事上,但这么拖着终究不是办法。

我挑挑眉,一抬手把先生手边的折子都扫掉,起来退开两步,站到先生面前:

“先生,你觉得赵家天下怎么样?”

先生搁下笔,眼神有些亮——这是我和他扭转的国家:“两代之内,可比盛唐。”

“那么你总得给赵家一个子嗣吧?”

扯下冕冠,一头长发批下,我笑得眼波流转,媚色顿生。

这是我和先生最大的秘密,骗过了天下人的秘密,我是个女孩子。

娘早就疯了,父亲离开她她才生下我,她以为一个子嗣就能挽回父亲的注意力,把我扮成男孩子日日痴等,等不来她就疯了,可怕的是她疯的时候还像个正常人,她残缺的记忆里坚定不移地认为她生的是个儿子。

先生当然看出来了,但当时不明就里,便也不说破,待我稍长还指点我易容改装变声,那时谁想得到我有一天会坐在这个皇座上?

我们都是对方唯一的亲人,但深宫之中异样的秘密,让这种亲密早已过了应有的距离,我们彼此心知肚明,放任暧昧滋生,我不知道先生什么时候开始察觉,但他不说破。

我唯一能求助的人只有先生,但这绝不是唯一的、也不是主要的理由,先生清楚这一点,但也不说破。

他给我纵容,我当然就顺杆爬,我

低头吻住先生,他眸色转深,宫灯映在他眸中,跃动的光影如同挣扎的火焰,我感觉到先生扶着我的一贯冷的手慢慢变烫,然后先生抱起了我。

于是夜夜清欢。

芙蓉帐暖度春宵,可惜我却不能从此君王不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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