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寒同人)紫陌青门(8)

“他这些年,莫非在吴王府……?”

其实他也清楚,顾惜朝若在吴王府,怎么可能数年来他和神候都不知晓半分,只可能他这些年,都

在新帝身边……

神候说:“我已着人去查他这些年的行踪,明日我再去面圣,一定要让陛下提防顾惜朝。”

戚少商不知怎的觉得此计不成,想了想才明白,了解顾惜朝的人才知道他有多大魅力,就算和他理念不合,也对他深信不疑,顾惜朝主动发难前,有人对他说顾惜朝会让他家破人亡,他也必定不信,若是被顾惜朝一手教出来的孩子,旁人岂可动摇得了。

但他还是抱着半分希望,未加阻拦,待第二日神候回来,与他会面,凝重无奈之色更甚,疲倦地说:

“陛下对顾惜朝信任非常,言听计从。”

这比戚少商想得还夸张。

信任非常,言听计从。若是一般从乡野间寻回的孩子,刚被推上帝位,难免对先生事事依赖,但他几日前见过那少年的样子还在眼前,那样一个少年,绝不甘心为人傀儡。

京城里不止金风细雨楼和神侯府,处处都在观望这个新贵。

京中势力淘汰何其快,几年前的旧事,到如今已没几个人知道,况且当日事关宋辽联姻,又关天子颜面,情急之下神候也有许多犯忌之事,加上办案的各方人都有心放顾惜朝一马,本也未宣扬,至今日竟没几个人想到这个顾惜朝是何许人,关注的只是他的职位。

太师一位可大可小,往小了说,不过是虚职,除了伴驾荣耀,手上无半分权利,往大了说,太师为一品,可活动的范围遍布朝野,一不小心便是又一个权臣。

这位新任太师倒真像新帝小孩子脾气推上去的,安份得很,很快群臣的注意力便都被转开了。

新帝年少,心气倒高,不是个安份的主儿,今日这里动动,明日那里改改,哪里也不伤筋动骨,哪里都要参一手,无论蔡京还是神候都寄望于这位新帝,新皇初立正是不稳的时候,皆大力支持,虽然所求不同,所作却十分默契。

等回头再看,才知陛下不愧为龙子,手段何等深远。

在群臣眼睛底下攒满羽翼,陛下一发动便是雷霆之势,太祖曾立碑“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于是“祖宗以来,未尝轻杀一臣下”,但这位新帝偏生不尊“祖宗以来”,不做“盛德之事”,不怕“天必殛之”。

皇帝铁了心要杀人,谁拦得住,谁敢拦?

直至陛下收手,无论蔡京或神候,朝中再无人可制约陛下。

果然不愧是顾惜朝教出来的徒弟。

奇异地是戚少商想当然地认为是陛下的手笔,竟没认为是顾惜朝在背后操纵。

他是对陛下有信心,还是对

顾惜朝有信心?

朝中这一整顿,顾惜朝的势力便显露出来,这位向来有名无实的帝师一时风头无量,陛下也毫不介意,仍和外人以为这位皇帝无人倚仗时一般宠信顾惜朝。为顾惜朝大肆翻修了太师府,却仍时常令他留宿宫中。

一日日过去,戚少商便明白,顾惜朝这次确实会安分做官,不生事弄权,因为陛下给他的信任足够让他放手施为,不惧一切顾忌。

他想起旧事,顾惜朝曾苦求赏识,为了一个机会,不惜抛下娇妻,背弃血誓,由边关一路上京,真是做到了杀人越货,不择手段。如今他可算……如愿了吧。

戚少商在顾惜朝杳无音讯后很久,才想明白顾惜朝天生就不是江湖人,他总想用江湖人的想法来理解顾惜朝,所以从来都不明白顾惜朝在想什么。

会把这样的他当知己,顾惜朝实在是寂寞太久了。

但他入主金风细雨楼以来,也明白顾惜朝不是做官的料,除非遇上唐太宗那般的明主,他永无出头之日。

如今是真遇上了,他才知道,朝堂之间,疆土之上,顾惜朝能发挥的能量有多大。

他当年一心觉得顾惜朝比他更能管好连云寨,眼光倒也不算差。

戚少商再想当年事,唯余自嘲。

顾惜朝成亲时,戚少商也去了。

刚收到顾惜朝成亲的消息时,铁手大醉一场,但终究没有杀到太师府去。

同为男人,他很清楚,不可能让顾惜朝为傅姑娘守节,何况顾惜朝尚无子嗣,也还年轻,难道要他断绝血脉不成?

喜帖上写的是继妻,他还愿意承认因谋反而被斩的前丞相之女是原配,也算有情有义了。

这场婚礼并没大肆操办,宾客不过寥寥几人,都是顾惜朝入朝之前和他有旧的人,也导致了这场婚礼的气氛沉闷无比,顾惜朝竟也毫不在意。

这位新的顾夫人体弱多病,从不见外客,三天两头请太医,连陛下都特意下旨免了各种觐见。但倒和顾惜朝琴瑟和睦,成婚一年,就给顾惜朝添了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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