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田纲吉,第十三次求婚,失败。
这样的失败已经成为家常便饭了,然而这个话题提醒了女孩什么。
“哎呀!”
一平小小地惨叫一声:“我忘了一门作业!又会完不成的!”
一平慌慌张张地跑回去复习了,泽田纲吉对着她留下的文件苦笑,然后逐渐转成了真正的笑意。
除了外貌的变化之外,一平一点都没有变。
在他们都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只有明智地早早选择抽身的一平没有变。
泽田纲吉第一次为这变化痛苦,是他刚刚离开京子的时候。
他甚至比一脸懵懂的京子更不明白,为什么他变强了,反而离他的初衷越来越远?
京子不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但是他知道,他平平静静地送京子离开,比起从前的变化让他觉得恐惧。
之后有段日子他一直强颜欢笑,伪装成什么都没发生过,明明知道自己这幅样子只骗不过任何人、只会让大家为他担心,他却倔强地不愿流露任何悲伤。
那个时候刚刚十一岁的一平也在彭格列总部,一次他以为只有一个人而怔怔地看着夕阳时,转头才发现一平就站在他的身后。
女孩子比男孩子成熟起来快得多,蓝波还在逃避训练、到处要糖吃,一平已经变得敏锐温柔起来。
才到泽田纲吉腰的小女孩问:
“泽田先生,你很难过吗?”
泽田纲吉微笑着说:“没有哦。”
然而一平定定地看着他,眼泪慢慢流了出来。
泽田纲吉慌了手脚:“一平?你怎么……”
“泽田先生明明很想哭……”小小的少女哭泣着,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泽田先生是很温柔的人,把悲伤分给我吧……”
容易害羞的女孩子怯怯地说:“如果泽田先生不能够哭的话,我替你哭好了……”
“……嗯。”
泽田纲吉轻轻说,他单膝跪下,把小小软软的孩子抱在怀里。
他的悲伤似乎真的随着女孩的眼泪流逝出来,抱着小小的女孩,他的心渐渐平静。
他和一平约定了,由她来记住他的悲伤,真正涉入黑手党那段艰难的日子,除了同伴们互相扶持,就是一平帮助着他,他是首领,必须在大家面前坚强,面对一平的时候,才可以流露出软弱的悲哀来。
他没有对一平说过他所做的举动、引起他情绪的人事——即使他知道比他年龄都小的一平或许见过的比他还多,一平每次都可以察觉他的情绪不需要那些。
他们每一次静默地对坐着,有时泽田觉得不堪负重,疲惫地捂住脸,一平会靠过来抱住他的头,然后他感到那个孩子温热的眼泪静静地滴落在他发间或背后。
里包恩没有制止他这样寻找外援的行为,他就放纵自己依赖这个年幼的孩子,他的守护者都知道,无形中对一平更多出一份亲近。
这样的关系持续了两年,他需要一平的时候越来越少了。哪怕他从来没有放弃他堪称天真的希望,也逐渐更加坚强,不再需要安慰。
他当时没有想过,当他足够强大到可以负担所有悲伤,他和一平的约定怎么办呢?
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一平就离开了。
她十三岁的时候,风来日本,告诉她,是该选择去留的时候了。
泽田纲吉第一次知道他们师徒间还有这样的规定,惊讶过后他首先感到的是庆幸,一平可以离开这个黑暗世界。
“不用这样想。”风察觉到他的想法,说:“她是我的徒弟,这点没法改变,封印之是能给她一段平静的生活、给她一个缓冲期而已,她最终还是会回到这个舞台上。”
泽田五味杂陈,他还没来得及跟一平说些什么,一平就已经选择成为普通人,封印她的能力和记忆。
失去关于黑手党的记忆后,她眼里云雀恭弥、泽田纲吉都没有什么特殊了,她隐约记得这几个人在她小时候出现过,但她曾经的恋慕、她的约定,都不记得。
泽田纲吉蓦然觉得被抛下了。
封印后一平被风带走,回中国呆了两年,在十五岁即将来临之际,重新来到彭格列,开始主要在并盛、偶尔在彭格列总部的学生生活。
因为她就是从十年前开始,加入泽田纲吉那时候热闹得鸡飞狗跳的生活。
托不谙世事的十年前蓝波的福,一平随时会被十年火箭筒召回过去,暂时不能呆在普通人里。
重新见到她,泽田纲吉就明白了自己思念的意义。
泽田纲吉怎么回想,也无法明白他什么开始对一平抱有恋爱的感情的
无疑一平对他而言很特殊,但早期他宠溺这小女孩时,还试着帮她讨云雀高兴,抑制她是筒子炸弹让她能和云雀多相处一会儿。他也曾经抱着兄长或父亲的心态看一平和蓝波玩闹,在心里把他们定义为“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