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恩仇录同人)[书剑恩仇录]何不带吴钩(16)

朱维棠还姓周的时候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此生倒也潇洒俊美,却一身英气,更何况为了扮得像还做了些手术,二十七年的男人当下来,哪怕穿了女子服饰,也一看就像男扮女装。这一句“小妹”出来,可真是不伦不类,让人别扭到了极点。

但红花会众人皆面色肃然。朱维棠此番将旧事道来,有理有据,由不得他们不信。又听这一曲,俗话说音能观心,均被激发出一腔傲气热血。

他们反清复明,干的是杀头买卖,对满人鞑子深恨,哪怕见到皇帝也不屑一顾,但若是汉人皇帝,那自然不同,当下一个个拱手施礼,深表敬意。

朱维棠坦然受之,又道:“于老舵主今年春天进宫,要我反清复明,原是用心良苦,只是我天地会筹划二十余年,非不愿分功,实在是怕泄露出去坏了大事,于是我假意相疑,稳住于老舵主,召集十堂香主共同商讨。岂料于老舵主一回去便病逝了,那么商讨的内容就变成了要不要让新的陈舵主得知其中隐秘。我自己是信得过陈总舵主,只是一大半香主都认为保密为上,于是我发命抓捕文四爷,中间闹出许多误会,我先给诸位赔礼。”

其实红花会并没真正损失什么,中间被连累最多的是铁胆庄周仲英,家业付之一炬,幼子死于非命,但他生性豁达宽容,已得了徐天宏这个半子,错也不完全在朱维棠,便拱拱手,示意不计较了。

徐天宏却忽地道:“那么朱先生攻打回部必有深意,我红花会的兄弟无知插手,可会坏了天地会的事?”

朱维棠恍然道:“我险些忘了,诸位还和木卓伦是朋友。”随即微微一笑:“七当家用不着说此话拿住我,我虽派了十万大军,不知回部能否获胜,但清军总不会赢。”

她轻轻一叹:“我若真心想开疆扩土,也得等收复河山之后啊。”

众人想到她将一曲《哀江南》弹得犹如《将军令》【注十五】,不由觉得这才是她心里话。朱维棠也想到陈家洛曾弹一曲《渔樵问答》与她,便是一笑,续道: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何以等十万大军都到了回疆,再发粮草?何以一方粮草有失,一方粮草未齐,却不派新官征调,反而先整顿吏治?这次出征,主将兆惠是个能打仗的,不过我还派了个宦官监军,这监军我养了数年,将他的性子娇惯得无比狂妄自大。”她意味深长道:“此后我无论用兵何处,必会派他做监军随行。”

众人均想好一招釜底抽薪,缺粮少衣、主将不和,哪怕是精兵也必定寸步难为。

朱维棠负手而立,继续笑道:

“我每次微服出巡,都是先考察当地官员,见是否有才、是否有德、是否可用,然后暗地上门亮明身份,要他们加入天地会,要是一地吏治败坏,贪污勾结,已经不可收拾,便干脆现身,清洗官员,提拔底下尚可救的人才,或者直接把天地会的兄弟调来。如今天下地方官,已经有六成都是天地会的人手了。”

顿了一顿,她又道:

“不过军队以满旗为中心,八旗又有五旗不在皇帝手里,我也难以插手,这方面说不得要仰仗红花会的兄弟了。”

红花会众人称是,心中却知道她说客气话而已。拉不拢,她也自有别的法子,把十万大军送到回疆去送死这等事,在场众人扪心自问,谁都做不出来。

周绮对这些军国大事也听不懂,颇有些不耐,却不断打量朱维棠这个姑娘皇帝,忽地有一发现,好奇道:“你、你有喉结……”

朱维棠伸手轻触,淡淡道:“天地会中有一位前辈,也算我的第二位师父,极善医术,我到少年开始变声的年纪,他给我做了个手术,在这里埋了一点东西进去,长进血肉后就和男子的喉结别无二致,声音也会有些改变。”

其实朱维棠的声音到现在也不是那么像男子,若单听声音,只能说一句男女莫辨,但养移气、居移体,她形貌举止上毫无破绽,从没人从声音上察觉出什么。

周绮虽是江湖女子,但终究是年轻姑娘,听得这种手段,很有几分惊惧,小心问道:“你疼不疼?”

朱维棠道:“开头一两年,说话就疼,后来慢慢就好了。”

说者轻描淡写,听者心中恻然,以女子之身执掌天下,苦头不知还有多少,只是不提而已。

房内一时静默,半响,陈家洛慢慢道:“那么……我哥哥呢?”

朱维棠答道:“我执掌血滴子后,也探听过令兄的下落,但送出去也好,另寻安置也好,半点消息也没有。”

陈家洛明白她言下之意,一个孩子,若是长大了,总该留下痕迹,不至于什么消息都没有。以雍正的心狠手辣,只怕一个小婴儿,已经被随手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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