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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15 以命换命 ...

“清微，重聚魂魄为上古之法，所需代价极大，若行此法，不论成败，莫说你得来不易之仙位付诸流水，此后再难得仙缘，灵力一去，望舒之力再难压制，你今后必将日夜为寒毒所苦，其中痛苦，想必你亦能猜测一二。”

九天玄女立于湛蓝的水池边，侧身望着站在水池中央的墨北微，神色平静，眸中却流转着复杂的情绪。

“更甚者，使已散之魂魄重聚乃是逆天而行，必遭天谴，彼时何种责罚加于你身，本座亦无法预料。”

墨北微抬头望着九天玄女，露出灿烂的微笑。

——笑容中满是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素雅精致的仙衣虽浸了水，依然保持着飘逸的风貌，不曾皱缩紧贴在一起。

乌黑的长发散开来，一直垂过了腰，余下的发丝浮在水面上。

墨北微站在池中，腰以下完全被池水浸没。

想到九天玄女应允了她的请求，她就无法遏制地感觉到阵阵欢喜。

她微笑着伸出右手，将手放在水面上，恰好让指环半浸在水中。

“玄女娘娘，我不会后悔，请您将咒文教授于我。无论何种代价，都由我一人承担。”

“清微，你可仔细想好了？聚魂之术不可中断，若是你的灵力不足以支撑，便会消耗生命……昔日救你之人，想来不愿见到如此情形。若他知你以命换命，恐怕宁愿一魂永眠于灵器之中，也不愿以此代价重入轮回。”

九天玄女看着墨北微右手中指乌黑的指环，眸色略黯。

“或许本座不该告诉你，器中尚有残魂。”

墨北微盯着指环，眼前浮现出每每在噩梦中重现的那一幕。

“……他不会想要一直在这里。”

如果司徒谨安心一直留在指环中，第一次见面，他就不会攻击她。

司徒谨和她不同，司徒谨没有将未来全部卖给［它］，他还有轮回的机会，只要让他残余的魂魄从这指环中脱出，让他的魂魄尽可能地恢复完整，他仍可能拥有来生！

她害死了他，难道还要让他的灵魂这样一直沉眠在指环中，直到消耗殆尽吗？！

听到九天玄女说指环中藏有残魂之时，墨北微总算明白了，那一次她听到的声音从何而来——是那仅剩的残魂因虚弱沉眠之前留下的思绪。

“本座虽不知你与那人有何羁绊，但仍想提醒你，逆天而行，必无善果，六界之大，怕是今后你也难寻安心栖息之所。”

九天玄女垂下眼帘，无悲无喜。

“一经转世，前尘尽忘，何况此魂魄只余一魂与些许残魄，只怕早已失却记忆……来生，他不会记得今世种种，亦不会记得你，你仍坚持施术吗？”

“轮回转世，自然要把今生的一切都忘光才好。”

墨北微语调轻松地回答。

尽管她的心有瞬间的抽痛，当她听到九天玄女说到“他不会记得今世种种，亦不会记得你”的时候。

灵魂借由轮回得以洗去记忆、治愈伤痕，变回初生般的纯净，这样才能继续下去。这是空之女神的教诲。她早就知道，也一直深以为然，所以，她很快就将那些不舍和难受压了下去，并未留意。

“既如此，本座成全你。听好，重聚魂魄并不一定要将散落的魂魄一一收集，只需有最重要的命魂便可施行。命魂往复轮回，入胎则聚天地二魂成三魂，魂全后集七魄，始成完整生灵。是以，若命魂在，则可聚天地之力成天地二魂，以三魂之阳招引七魄之阴，则可得完整魂魄。个中险阻唯施术者方知，倘或有一丝动摇，身死魂灭不足奇。”

九天玄女抬手指向墨北微。

“这灵器之中，恰是命魂，合该是他的机缘。”

“欠债还钱，欠命还命，理所应当。况且，我不会死。”

墨北微咬了咬牙，“我不会就这么死去。”

灵力若是不够，就用［宝具］的力量来抵。

她答应了他，会好好活下去，一直活到觉得厌烦为止，而她还没有到那时候。

九天玄女见墨北微如此坚决，也不再说些什么，垂手轻触墨北微额头，将聚魂之术的咒文传与她。

“此咒于心中默念即可，不可宣之于口，否则惩戒立至。本座会以禁制封住此地，以免他人探知。碧落之泉下映黄泉之路，乃是魂魄起始之处，于此施法，或许更易成功。”

九天玄女转身向外走。

“本座不希望看到你的尸身，或是残魂。墨北微。”

“多谢玄女娘娘，此情他日定当图报。”

墨北微朗声说道。

九天玄女停了下来，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