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篮)黑白情缘(66)

那几位曾救治过无数重病,见过不知多少重病大伤的名医也都手忙脚乱扶住花形为他把脉查病。

被隔在外头的百姓也都惊惶失声同声呼唤,官兵们也无不色变动容,长谷川更是激动,不知哪来一股力,乘着官兵们分心之际冲了进去。

一直冲到花形身旁,哭叫着探看他的情况。

花形过了整整一个时辰都没有醒转,身上阵冷阵热,热得让人觉得烫手,冷时又叫人感到一片冰寒。定远县中众人都清楚他身上的情况,许多人的亲人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慢慢死去,然后又传染了更多人的。

不知是谁低声哭了起来:“大人,他也染上了瘟疫。”

长谷川两眼赤红,抓住马龙川猛力摇晃:“你们已经找出治瘟疫的药了,对吗,对吗?”

几位大夫各自神情凝重,一人放下手后,另一人立刻又接过去把脉,大家的眉头都没有松开。

长谷川看得直凉到了心底,疯狂地大叫:“你们倒是说话啊?”

马龙川长叹一声:“花形大人为了翔阳把心都操碎了,这身子也已经累垮了。”

孙陵亦道:“他身上的每一分精力都已经透支,外表居然还装着没事一般,可叹我们自负医道,居然一直没有看出来。”

另一个翔阳名医王泰轻声说:“花形大人向来如此,翔阳上下谁不知道他的为人呢?如果不是知道我们已找出解疫之药,他心情一松,也许他还能再支撑下去,而我们依然发现不了。”说至此时,这位曾见过无数生离死别,已然习惯旁人悲伤的大夫眼泪也滴滴落下。

至此,一旁众百姓已有人控制不住发出哭声,有一人哭便有十人忍不住,再接着,已是难以控制哭成一片。

这样的哭声已足以感天动地,便是花形也幽幽醒转,听得哭声,心中一片了然,只是虚弱地说:“大家哭什么,已经找出治疫之药,大家应该高兴才是。”

听得他如此说,众人更是悲伤,又恐哭声会惊扰了他,让他难受,纷纷拼命忍住化为抽泣之声,更是令人心酸。

花形转对众位大夫虚弱地一笑:“花形透终究还是文弱书生,身子不济,倒是累各位劳神了。”

孙陵柔声说:“大人只是久处疫区,也多少染了一点疫症,大人放心,我们必能为大人驱除疫症。只是大人身体太过虚弱,必须好好休养才是。这里灾后的房舍太过简陋,不适合休养,大人应回府衙慢慢调补身子才是。”

花形勉力摇头:“不行,我身上即有瘟疫,怎么能够出去,何况我也答应过定远县百姓,除非他们瘟疫全部解除,撤去包围,否则我不离开。我又岂能言而无信。”

话音方落,身旁忽跪了一地的人。

“大人,你对我们的天恩厚德,我们无论生死都铭感五内,大人不可为了我们自误了身子。”

“大人放心,如今几位神医已找出治疫之法,我们的性命都可以无忧了,大人要先保住自己为上。”

“大人,你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叫我们如何还有脸面活在世上。”

“求大人回府衙吧!”

……

……

长谷川忽然抹了抹眼中的泪,大步走近包围圈大声说:“大人染上了瘟疫,而且需要回府衙调养,虽然现在几位神医已找出对症的药物,可大人还是怕会传染给别人,瘟疫也确有可能会传染出来,你们怎么说?”

没有声息,没有回答,守在外面的百姓忽然都对着所有官兵和越野跪了下来,越野默然挥手,官兵们无声无息地让出一条路来。

这是翔阳上下所有官兵百姓,用他们的心对父母官的回答。

父母官,父母官,那是他们的父母官。

由不得花形愿不愿意,就这样被抬回了府衙,一路上百姓闻讯无不出户沿街跟随相送直至府衙门口。

府衙上下的人也不顾传染的危险,尽量给他最好的照顾,孙陵也是跟随在侧,不断地根据他的脉象施药。翔阳上下的官员仕绅,纷纷前来看望探视。可是花形的病一直没有好转,他身上时冷时热的现象越发的严重,昏沉的时间多,清醒的时间少。虽然定远县大部份得了瘟疫的人都已渐渐好转,可花形的病势却是越来越糟。他醒来的时候问及定远县的疫情,以及翔阳上下各种事宜,知道一切安好,放下心来之后也就不再多问多说。他知道自己清醒的时间有限了,他只是想用最后的时间好好地思念一个人。

那个在漫漫古道上,一声轻笑,令得一众强徒屈膝折腰的藤真。

那个在幽幽明月下,随着月光剑光来到他面前,吐出的鲜血令得他连心都疼了的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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