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下感激涕零的摸去厨房……然后见到了名为“陈氏阿香”的厨娘。
……这真是个催人泪下的故事。
这厨娘正是之前给了我陈皮的妇人,她一转头看见了我,当下乐呵呵笑道:“北姑娘,那东西有用不?”
……有用我还会是这副脸吗?
我勉强笑了笑,气若游丝不放弃道:“夫人,你这儿有沉香吗?”
厨娘放下了手中的厨刀,笑道:“姑娘这不是开玩笑呢,神话传说里的人物我怎么有哟!”
我已经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负心的世界,倒是这个厨娘看了看我的脸色,担忧道:“姑娘,你晕船的很啊!我从没见过晕船得像你这么严重的客人!”
我已经哭不出来,几百年后的铁轮我能晕的难受,更何况几百年前的木质帆船?
……我又一次高看自己了。
我难受的近乎没法思考,模糊中厨娘担心的话不时在耳畔响起,间或又传来的白雪的惊呼。被白雪搀扶着出了船舱,感觉稍稍好了一点。出了船舱就见庄主一袭白衣临船而立,看着半倚在白雪怀里的我,有些迟疑的开口:“很难过?”
“点穴吧庄主!”
要不是我自己武功太渣,又手软使不上针,兼之白雪找不到具体位置——我早就自己动手了动手了啊!
良久庄主在我期待的眼神中抬起了手,我以为就要解脱了,不想他却是拍了拍我的头,低声道:“睡吧。”
……睡,就是难受到睡都睡不着才需要点穴啊!
白雪见我难受紧,忍不住对庄主解释道:“庄主,小姐难受的睡不着啊。”
庄主沉默,大约还在思索晕船、难受和睡不着这三者的关系。
我盯着不远处的桅杆,有种豁出去的冲动,转而抓住白雪的手沉声道:“看见那根杆子了吗?”
白雪迟疑着点头,我决绝道:“把我摔过去撞晕吧!”
“不,撞晕不靠谱——白雪你找根棍子揍下去吧!”
白雪:“……小姐你确定醒来后不会借此克扣我工钱吗?”
我挣扎:“不,不能确定……”
大约真的是和山庄里其他人混久了,白雪当下十分利索的将往庄主手中一交,行礼告退:“白雪去准备晚膳,小姐就交给庄主了。”
我眯着眼看刚过午时没多久的太阳,又看看走的毫不犹豫的白雪,突然就想起了一个词——“自作孽不可活”。
甲板上的空气是流通很多,和带着腥味的海风依然令人不适。庄主伸手覆上我的额头,我有些好奇怎么这种天气他的身体还是冰冰凉凉的,似乎没什么暖意,但没等我开口庄主却道:“点穴不可,我替你用针灸分次。”
我立刻点头如蒜。针灸的效果显然远逊色于点穴。每次大约过了一两个时辰我便会醒来,虽然难过的在床上蜷成一团,而每到这个时候,庄主便会及时补下一针。
整个难得一次的海上航行就在我昏昏沉沉半梦半醒中过去了,只是期间每次睁开眼都能看见庄主坐在我的身边,大约只有在症状减轻些,白雪喂我吃些流食时庄主才会消失不见。
白雪说那是庄主去休息了。
愧疚感立刻油然而生……当我再次难受着醒过来,看见庄主淡定得不能再淡定的补上一针时,立刻这种愧疚就化成了无上的感动——庄主我保证以后只要你看上了,无论是孙姑娘还是苏姑娘还是花姑娘(……),阿北一定帮你娶回家!
最后一次睁开眼时看见的已经不是船上的屋子,而是从未见过的屋子。
我睁开眼,晕船的虚弱还没过去,但好歹脑子还能用。
这屋子装饰典雅,独有韵味。我扫过房内的漆金桌又瞄了眼放置桌边的两把梨木椅,心中刚刚估算出一个大致的价格,一名绿袄白裙的侍女便端着盆水推门而进,一见我便笑意盈盈道:“姑娘醒啦。”
这侍女迈步的声响几不可闻,步伐也颇为奇怪。我缓缓将视线上移,最终停在了少女腰间系着湖绿腰带上——那玩意,为什么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像软剑?
少女见我没应答,善解人意的给我倒了杯水。我冲她笑了笑,道了谢。她笑眯眯的看着我把水喝完,收完杯子后忽然来了一句:“姑娘是西门庄主的侍妾吗?”
我只能庆幸自己水喝完了没呛到自己,看似不过十五岁的少女吐了吐舌头,刚想接着说什么,却被另外一声颇为严厉的声线打断:“碧水!”
小姑娘吐了吐舌头,转而颠颠的跑去了出声的那名美妇身前,拉着她的手撒娇:“姐姐~。”
那名美妇颇为无奈的点了点小姑娘的鼻子,转而对我微微点头微笑道:“姑娘感觉可还好?西门庄主在前厅与城主议事,白雪姑娘去打点行装,若姑娘有何需要直接和妾身说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