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托尼干脆地回答。

“我不知道。”队长犹豫地回答。

同时出现两声语气不一样、内容也不一样的回答，让鹰眼不由得吹了一声口哨。

他坏笑着问：“我和小娜是不是该避一避，给你们点儿时间，好好私下讨论清楚？”

托尼下意识地侧头。

他用手指了指队长，又指了指自己，棕色的大眼睛满满疑惑地问：“队长，我以为，我们之间还有那么一点点儿默契。”

“大概你记错了。”

史蒂夫不禁莞尔一笑，非常不客气地说：“战斗中还好，但在生活中，我们似乎没那个东西。”

这时候，索尔大步走了进来，红色的披风烈烈飞扬。

他一人递过去一根鸡腿，用仿佛打雷一样的声音说：“恭喜你们。”

然后，他自己则抱着一个超大的炸鸡桶，满脸欣慰：“尽管吾还处于悲伤之中，但能看到你们喜结连理，幸福美满，也足以抚慰吾受伤的心灵。”

紧接着，不等别人反应过来，他又补充了一句：“斯塔克，楼下的炸鸡店不收阿斯加德的金子，找我要中庭的货币，所以，我让他记在了你账上……”

正恨不得把油腻腻炸鸡腿扔飞出去的托尼，顿时无语地‘哦’了一声。

史蒂夫忍着笑，转身去厨房拿了一个盘子出来，把索尔给的炸鸡腿放在上头。

托尼也如释重负的赶紧也放了上去，去水池那边洗手。

如果忽略这个混乱的情况，和那个有点儿让人尴尬的鸡腿。

索尔这种完全发自内心的祝福声音，听起来真的是非常让人感动。

所以说，这个金发神祗比某个喜欢捉弄人的黑发邪神更讨人喜欢，绝对是有迹可循的。

最后，班纳博士第一个忍着笑，用‘有实验没做完’为借口，离开了客厅。

紧接着，娜塔莎说要去做瑜伽；鹰眼说要去维修箭头；连索尔都说，想暂时飞去月球静一静。

所有人陆陆续续地离开，只剩下托尼和队长。

而维尼在又惊又吓后，被大家安慰着喝了一杯牛奶，和哈利回到卧室中休息。

托尼站在那沉默着，一直没说话。

这并非他心虚亦或者又开始想要逃避。

而是他在琢磨，自己该用哪个表情，来面对眼前的情况。

惯常用的那种讥讽和傲慢，如果现在摆出来，似乎有点儿无情；

可如果露出微笑，会不会被误解为‘钢铁侠确实喜欢美国队长’这种可笑的事实？

但‘钢铁侠到底喜欢还是不喜欢美国队长’这件事，他自己也没想太明白。

目前为止，他确定自己对队长并无恶感，甚至有着钦佩和些许崇拜的心理，但做出之前那样冲动的行为，确确实实是想到了维尼，并无任何其它的意思……

出于父亲的本能。

尽管托尼不曾表现出来，但他确实比维尼所以为的还要更了解自己的儿子。维尼那些隐藏在独立和坚强背后的一些模糊的东西，也许一般人，甚至他自己都发现不了，但托尼莫名其妙地就是能够理解和明白。

而恰恰是因为理解和明白，作为一个父亲，他也从不认为维尼会如展现在外的那样，无坚不摧，永远乐观积极，但既然表现出来了，他也不想做戳破的事情。

因此，自然格外无法容忍一些人对自家儿子的伤害。

这些复杂甚至有些很难形容的感情心理，是没办法用语言来表达的。

所以，他不知道怎么和队长解释和澄清，同时，又莫名地也不想道歉。

想得太多的结果就是……

最后，他选择了面无表情。

这看起来有点儿严肃，但好在不会有什么大的错误。

史蒂夫同样很难形容自己的感觉。

毕竟，在他的那个年代里，同性之间的爱情几乎很少会被人提及，如果不是维尼的存在，他也许都不会接触到这个词汇。

至于爱情，他敢肯定的是，再没有一个女人能如佩姬一般，让他瞬间燃起爱慕之情，愿意与之共舞终生……

他真的很难对这个无比陌生的世界付出感情。

所以，在这个时移世易的陌生新世纪中，他时常有一种被孤独慢慢吞噬的感觉。

有时候看着托尼毫不犹豫地扔掉一个个用旧的电子器械。

他常常觉得，自己也正如同那些器械一样，应该被丢进垃圾箱，回炉再造，亦或者彻底销毁。

然而，当他偶尔开玩笑，这样自我调侃时……

托尼却会傲慢地扬起下巴，骄傲地告诉他：‘我是个出色的修理工，队长。如果你真坏的不能用了，我帮你敲敲打打，就还能再支持一百年。’

这个永远走在科技前沿的天才，总能在不经意间，将他从怀旧和一些感慨的情绪中拉出来，哭笑不得地接触新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