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牙缝中漏出几个字，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究竟是谁！”

一个无聊的问题。

有人沉痛道：“是谁你我都知道。”

那人跪下来，将死不瞑目的同伴眼睛合上。

瞳孔已经涣散，但是他知道，对方死前有多么地茫然。

有稍微理智一点的人上前，已经认出了让这些人一击毙命的箭雨就是他们的武器。

他道：“怎么会死在箭下，内讧？”

另一人道：“不可能，更何况，弓弩的威力不可能穿透人的头颅。”

那是怎么死的？

他们为了自己的想象而打颤。

有人蹲下来仔细观察道：“是人的手。”

他说出了匪夷所思的答案。

“有人以手将箭雨投掷出，将他们杀了。”

静默。

忽然，有人道：“人能有这么大的力量？”

“大概可以。”

又有人道：“我们应该怎么办？”

那人冷静道：“回去复命。”

“告诉上面的人，他们是怎么死的，而让他们死的人，有多么可怕的力量。”

将这样野兽似的人放入江湖，是一场灾难。

叶孤城又收到了来自紫禁城的信。

这封信件由小皇帝亲自写，字体端正，却下笔很深，仿佛能看出他在写这些字时有多么愤怒。

让小皇帝愤怒，这是很少见的，他一向心机深仇，是一个运筹帷幄的好皇帝。

叶孤城不得不说，他几乎没有见到这位小皇帝急道跳脚的模样。

果然，能够真正坑到皇家人的就是皇家人吗？

这还真是很容易出精神病的血统。

这些轻松的吐槽在读完信之后就消失了，因为叶孤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虽然不知道宫九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十有八九是冲自己来的。

而且……

他眯了眯眼睛，这样一点都不给自己留退路的方式，还真不像是宫九。

除了一开始因为过于自信而马失前蹄，他还没有做过其他一点后路都不留的事情。

鱼死网破。

从这些暗卫死的方式，叶孤城就能感觉到宫九想要鱼死网破的决心。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甚至都不清楚，宫九的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关中？

叶孤城想，关中有什么？

他不知道关中有什么，起码他不认为，那里有能让宫九走一趟的人。

叶孤城在思考之中，忽然，他听见有人道：“你在烦恼什么？”

是西门吹雪。

叶孤城道：“我在想宫九。”

西门吹雪的眼神以肉眼可见变得冰冷，他道：“宫九，他又做了什么？”

又？

叶孤城捕捉到了这个词。

他立刻回头道：“你见过他了？”

西门吹雪点头道：“见过。”

他道：“我破碎虚空，就落在宫九的无人岛上。”

叶孤城大感惊奇，他道：“那他还没有死？”

对上西门吹雪还不死简直牛逼啊！谁都知道西门吹雪讨厌死宫九了。

西门吹雪道：“他是个很会保命的人。”

就连他自己也在想，如果当时杀了宫九就好了。

这人多活一天，他都浑身不舒服。

叶孤城道：“但是这很会保命的人却入关了，而且还大张旗鼓地杀了皇帝的暗卫。”

叶孤城看向西门吹雪道：“你觉得，他想做什么。”

西门吹雪道：“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他道：“只不过我知道，他已经下了决心。”

叶孤城点头道：“我想也是。”

如果他没有某种庞大的野心，或者目的，就不会从南海出来。

叶孤城道：“你见他，他的武功怎么样？”

西门吹雪道：“半只脚已经迈入破碎虚空。”

他道：“但是他，永远也不可能真正地破碎虚空。”

叶孤城道：“为何？”

西门吹雪道：“因为他即使到现在，都没有道。”

西门吹雪道：“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支撑他武学发展至今的，绝对不是道，而是某种类似于执念一般的东西。”

他的格局相对于叶孤城他们太小了，像宫九这样的人，如果长久以来一直坚持的执念消失了，那他的人，也会因为走火入魔而死吧？

叶孤城想到了太平王，他已经死了，那到底是什么支撑着宫九活了下来，而且拼死想要破碎虚空？

对了，破碎虚空！叶孤城忽然抓住了一个很关键的词。

宫九现在疯了一般地想要破碎虚空，是为何？

陆小凤传奇世界中破碎虚空的有三个人，玉罗刹，西门吹雪与他自己。

叶孤城想，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宫九的执念应该就与他们三人其中之一有关。

应该是他或者西门吹雪，叶孤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