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

面对已经关了两天的居室拉门，山姥切实在是忍不住抽刀朝着拉门来了一刀——要让他们刀解还是碎刀都无所谓！但是主人现在身体还是人类，不吃饭会受不了的！

之后意料之中的被一道结界拦下来了。

山姥切并没有将刀插回刀鞘里，而是将上衣解开，露出胸口与腹部，然后将刀倒转，刀尖对准了自己。

“……我知道我不配再自称最高杰作了，没有哪位刀匠能够容忍自己打造出来的刀不去杀敌，却杀了刀的持有者的。”山姥切的跪姿非常端正，带着一种仪式感的决绝：“您希望我们碎刀而永不分开，这是对我们的最高赞美。该痛苦的应该是我们，如果我们还只是一把无法决定自己的刀，就不会让您生出我们会离开的恐惧了。”

“应该说都是我们的错才对。”

“对不起，主人。”对不起、没注意到你的不安，对不起、没注意到你的疲惫，对不起、没注意我们一直在索取，却从来没有将自己完整的交给您。

在山姥切的身后，龟甲、堀川、乱也恭恭敬敬的跪坐着，面前都摆着自己的刀，他们和山姥切一样解开自己身前的衣服，露出胸腹的要害。

“一直以来，谢谢您的关注和体贴，可以的话，希望您不要因为我们而对其他的刀剑们失去信心，要是不愿意接受大家的话，我希望……”

“不，还是算了。不召唤一柄干净的‘我’也没有关系，只希望您以后能够健康长存、日月同辉，我就很开心了。”山姥切放下刀，对着鬼丸房门一个磕头，再次拿起刀，“祝您武运昌隆。”

“祝您武运昌隆。”后面的三刀也笑着说。

刀尖……刺下！！！

房间里，越听越不对的鬼丸赶紧爬起来，忙不迭的跑去开门，因为太急，他甚至忘了自己开了结界，一头撞到结界上才想起来解除，然后打开房门时候，看到的正是刀剑捅穿他们人身的那一瞬间！

“住手！！！”

鬼丸一把刀都没拉住，在他门口的四刀瞬间重伤！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日本切腹仪式是先在肚子上横划一刀，再成十字划第二刀，第二刀才经过心脏、或者其他其他致命处，被鬼丸饱含言灵的一声令下，是没办法做到了。

刀们并不在意自己的伤，而是担忧且疑惑的抬头看向鬼丸，似乎在奇怪他为什么阻止他们。

鬼丸……鬼丸他心虚了。

这些刀剑明显就是遵从他发疯时候的命令啊！他清醒过来之后什么都没对刀剑说就躲回了房间，他们叫不出自己，于是就在自己门前自裁……这也说得过去啊！

“……不许自裁。”最后叹了口气，从山姥切身上抽出刀的鬼丸轻声说。

298.

“对不起。”看着手入的鬼丸，山姥切迟疑了一会，开口说。

“是我对不起……”

“您并没有错。”山姥切打断鬼丸的话，“是我们从来没有注意自己之外的事情，因为受到了伤害与背叛，于是吝啬于再次付出信任，这是我们的错。”

“而且当时没有立即碎刀，也是我们的错。”龟甲将自己身上的血液抹在脸上，“不论您是正常也好，疯狂也罢，理应都是我们的主人，主人下命自裁，我们就应该当即碎刀。拖到现在的我们，才应该说罪大恶极才对。”

“我说了不许自裁！”鬼丸下意识就是一句言灵，这才反应过来抬头看向龟甲，松了口气，“还好你们没有当时就照做。”

“……这可说不上是夸奖啊，主人。谦桑要是知道了，也是会生气的吧。”堀川捂着肚子上一长条伤口避免肠子掉出来，苦笑道：“虽然猜到您要是清醒过来会为我们后悔伤心，但是……”

“但是就因为猜到，就是因为我们如此坚定的相信，所以才更加生气和后悔。”乱坐在鬼丸身边，也不管肚子上的伤口，双手后撑望天，“主人给予了我们安全感，我们却只回报了迟疑和距离，我们真是差劲透了。”

“吶，主人，这样的我，根本就没有资格称作主人的乱吧……我再变强一点，您……您还愿意让我做您的刀吗？”

“还不如就在那个时候碎……”山姥切拉了拉头上的被单，轻声说。

“不行哦。”龟甲贞宗打断，“那不就和那些家伙一样了吗。那些在主人还没有搞清楚契约的时候，因为是重复刀，于是就自私的碎在主人手中的家伙们。”

鬼丸手入的手一顿。

“抱歉。”山姥切卷缩起来，后悔的说道。

“没关系，当时是我不成熟的错，现在也不会再犯了。”鬼丸修好山姥切，拿起他身边乱的刀，“你们不用在意我变黑时候的话，那是我被扭曲的意念，并不是我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