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惨感到说不出的绝望，几乎要无法呼吸。他撕心裂肺的咆哮，把手边盛满了漆黑药液的碗砸在地上。

“庸医！庸医！你给我滚！”

医生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似乎在憋笑的样子，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无惨的房间。

比死神突然到来更恐惧的是，你知道死亡在接近却无能为力。

无惨的病情在不断的加重，他日渐衰弱却又无计可施，绝望与病痛让他无力负担。最终在一个漆黑的夜晚自刎，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意识模糊间，他似乎听到谁在夸张的大笑。

无惨再次睁开眼睛，他面前站着扎着高马尾，脸生斑纹的剑士。

我是，鬼舞辻无惨。那位剑士的名字是，继国缘一。

忽然认识到这一事实的无惨，感到从心底涌起的恐惧。只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使用日之呼吸的剑士已经出招，带着灼人热度的刀已经靠近他的脖颈。

会死的，就算是作为鬼王的他，也会死的！

生死存亡的一瞬间，那把会斩断他脖颈的日轮刀，忽然停滞在半空中。

无惨呆滞住了。他看了看周围的世界，一切都停止住了，只有他一个人能动。

“哈哈哈——”伴随着锣鼓般的笑声，仍然穿着医生的服装，银色长发扎成高马尾的千夜忽然出现。

“无惨啊无惨，没想到你居然怕缘一怕的要死。连在幻境中见到缘一的影子都慌成这样。”

看到这个陌生的人出现，无惨终于想起了现实中的一切。

缘一已经死了，而他鬼舞辻无惨还活着，而面前这个人就是阻碍他继续好好活下去的障碍。

“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你自己也不是人类吧，为什么要帮助鬼杀队来阻挠我？同是非人种族，你不应该协助我吗？”

并不知道怎样才能从这个幻境中逃出去的无惨对着千夜大声吼道。

“你说的没错，你的确只是想活下去而已。不过你似乎不知道很重要的一点。”

千夜笑了，他走到无惨的旁边蹲下来，靠着耳朵轻声说道：

“现在已经是人类的时代啦。”

第14章

“人类的时代？”无惨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脸上流露出悲怆。

“所以是这个世界认为我该死？”

千夜微笑着看着他，周围的场景像破碎的镜子一样化作碎片，渐渐变成了一个黑暗的狭小空间。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千夜温柔的说道。

无惨瞪着血红的眼睛。

“你不是也不是人类吗？凭什么你能存活下去？”

忽然被问起这个问题，千夜脸上的表情稍微悲伤了一些。他打了个响指，周围的景色慢慢变幻，变成了一座有美丽白色城墙的高大城市。穿着异国服饰的人来来往往，城门外的荒野走来一支军队，都身穿银白色的铠甲，看不清带队人的面容。

千夜看着那只逐渐靠近的军队，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怀念和悲怆。

“反正这里也没有什么其他人，稍微跟你叨叨我的过去也无所谓。”

千夜转头给了有些呆滞的无惨一个和蔼可亲的微笑。

“反正你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有机会告诉别人了。”

“我的种族是梦魔。只是我出生的时候，神秘侧即将步入消亡。而这座美丽的城市，叫做卡美洛。”

随着军队的逐渐靠近，这群骑士的面容也逐渐清晰。为首骑着骏马的人有一头金色的短发和碧绿的眼睛，身上穿着银白底蓝纹的盔甲。而跟在旁边的则是一名跟千夜外表非常相似的年轻男人，带着白色兜帽，隐约可见银白色的发丝。

“这是我唯一的同族，梅林。”

千夜明显还记仇之前梅林坑他的事，提起梅林就咬牙切齿。

梅林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抱着一个银色的毛茸茸团子。那个毛茸茸团子有看起来就非常柔软蓬松的毛发，要不是那双紫色的豆子眼也在好奇的看来看去，看起来倒更像是一个玩偶，而不是一个生物。

无惨盯着那个银色的团子看了很久。

“那不会是你吧？”

千夜若无其事的抬头望天。

“怎么可能？我这么英明神武，小时候怎么可能会是这种看起来就很可爱的团子。”

只是这段从记忆里提出来的场景，很明显就想啪啪打脸。在千夜否定那个团子是他之后不到一秒，那个团子就变成了一个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的小男孩，银发紫瞳，一眼就能看出是千夜的缩小版。

“......”千夜非常尴尬的沉默了。

无惨微笑。

“这些都不重要！”千夜一挥手，周围的场景再次发生了变化，那座原本城墙雪白的城市变得破烂不堪，甚至沾染上了骇人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