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点了点头。

回去以后，布鲁斯叫住了要去卡莲房间守着的杰森。

“我这些天教给你的，你全部忘了吗。你失控了，毫不冷静。为了自己的私怨，不顾安全，一个人就跑去找双面人。自满蒙蔽了你的双眼……”

“对，对。”杰森有些心不在焉。

“别来街头小刺头这套。”

说完，布鲁斯意识到自己语气过重了，看杰森的样子也并非没有吸取教训。

他神色稍微缓和了些许，“以后做每一件事，想一想你身边的人，比如卡莲，这一次她为了找你才受伤的。”

“当你是弱者时，愤怒是最无用的东西。在面对双面人时，你除了愤怒别无所有。”

“卡莲在面对双面人时都能冷静应对，她做的比你好多了，如果不是她去找了你，如果不是她拖延了时间，我无法想象会发生什么后果。”

两人面对面沉默了一会。

布鲁斯又说：“你是个聪明而努力的孩子，我早该想到你能破解蝙蝠洞中的加密文件。关于双面人杀死了威斯利的事情，我没有告诉你，并非不信任你……学习战斗的技巧易如反掌，可是不滥用力量是困难的。学会如何将仇恨化作正义，即使对成年人来说，也不容易。”

“……这件事我也有错误，阿福说得对，我应该早一些和你沟通的。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但我会学习如何做一个足够好的父亲。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对我多一些信任，我和迪克，阿福，还有卡莲，永远都会是你的家人。我希望你在这个家，能够幸福，不再孤独，不再承受绝望……”不再如我一般。布鲁斯在心中默默补充道。

布鲁斯的神色极为认真，当他用那双蓝宝石一般的眼睛神色真挚的看着谁时，任何人都不忍拒绝他。

杰森抬起头，两双好看的蓝眼睛对视。

小小的少年也郑重的点了点头，“我很抱歉。”

“你说的对，我冲动易怒，我被仇恨搅乱了内心，我没有自知之明的跑去找双面人，还拖累了卡莲和蝙蝠女孩。现在，我终于看清了自己。”

“布鲁斯，你没有错。这一次，是我错了。”

“我一直都把你、迪克、阿福、卡莲当做自己的亲人。在我还没被收养时，是卡莲给了我伙伴的温暖，现在，是你们给了我一个家。”

“我很珍惜这一切。”

*

对于杰森的道歉，我有些惊讶又有些释然。

喝完水的我，火烧一样的嗓子一下子像雨后逢甘霖一般舒畅。

趁着我还比他高，我狠狠的摸了摸他好几把小卷毛。

说起来，我觉得拉撒路之池绝对有毒，你看，明明一个好好的清秀少年，泡过那个池水后身材和肌肉就跟充气似的疯长，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吸水膨胀？

当然，就算是二百磅的桶，当然也要宠宠宠！

大概是看着我还是个伤员，他只是皱了皱眉头，但是没有像平常一样炸毛，任我撸毛。

我摸着摸着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说是什么大事呢。”我笑着说，“反正最后大家都平安无事。”

“如果我这次受伤能叫你长点教训，那也算值了。”

杰森有些不满，“别这样说。”

“好吧好吧。我不说了。”我理了理头发，又忍不住道：“你知道你这次最错的地方在哪吗？”

“你竟然一个人跑去博物馆！还骗我们说是学科实践！”说到这，我就有些生气。

“你跑去博物馆就说明你也猜到了布鲁斯和迪克都会去赌场。按照常理，在赌场遇到双面人的几率会更大，但你没有去赌场，毋宁说是怕被布鲁斯和迪克送回来，倒不如说，你其实还是没有做好面对那些反派的准备。”

“你以为自己想要复仇，但你其实根本连自己的心都没看透。”

“你对那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抱有期待，但你其实又不想踩中那百分之五十的几率。”

“关于复仇什么的……我不想多说，这方面，布鲁斯会教育你如何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我只想说，仇恨就像有毒的蔓生植物的种子，它生长极为迅速，在心里生根发芽后，会汲取你的心所有的养分，最后包裹住你整颗心。”

“它常与悲剧相伴生……”想到原著里的《家庭之死》，我有了其它一些想法。

“其实，我们最生气的不是你想复仇这件事，而是你一声不吭，一个人跑去博物馆想蹲点双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