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润玉哥哥，你看我说瑶玉哥哥与你很像吧！”

说时，珠玑吃了第二块桂花糕，眉角眼底都是满足的笑意。

润玉抿唇不答，瑶玉饶有兴致的点头附和。

“是有些像。”

嘴里糕点还未咽下，珠玑没有说话，心里却是反驳了一百遍。

“犬子萤火之光，怎么能与日月争辉。珠玑以后切莫乱语，要注意礼数分寸！”

说话的是武威侯，威严一语后气氛有些尴尬。珠玑面上恭谨的点头应过，便过脸却是不以为然的，对着润玉眨了眨眼睛。

虽然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表情，但此刻所以润玉来说却是最大的慰籍。

而太子甚是亲和，方觉一家人的奇妙，表兄弟的眉宇之间还真有六七分相似。他觉得舅舅太过严肃了，朗声一笑缓和气氛，道。

“都是自家人，舅舅严重了。”

武威侯暗里一叹，是有几分煎熬，便借口还有公文要处理，让侯夫人和珠玑照应一番，将润玉叫去了书房。

润玉虽有些诧异，但没有异议的跟在武威后。他几经觉察出来自己父亲有些紧张，暗暗猜测父亲会和自己说些什么。

一入书房，武威侯就重重一叹，转身对他道。

“润玉，你的年岁正好，是该出去游学历练一番。这几日收拾一下，就出发吧。”

润玉料想不到，倏然一怔，而后失笑，他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的父亲，却看不透。他愤懑的，掷地有声的问道。

“父亲，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加班，困到极点！明天捉虫，请多包涵。

第38章

武威侯看着眼前的人，由记得他初来边塞时，虚弱的在襁褓里小声的哭。而现在他已经长大，可以在他面前毫无顾忌的不满质问。

他要怎么答呢？有些人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他的偏心何尝不是一种爱护。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生为男子才有这样的机会，该珍惜才是？”

润玉哂笑，点了点头。

“要去几年？”

武威侯看他这般神情，知他心中有怨。自小到大，他都很少吐露心事，但却是一个极其聪慧敏感的孩子。

养了十几年，怎么会没有感情，他有太多不能为人知的不得已，不禁黯然。

“润玉，你可以怨我，但人终有尽时，也许那个时候，回想安然一生，你会我感激为父的苦心。”

感激？润玉颇觉讽刺，他冲口反问。

“您连族中几个旁系子侄都提携有加，却要我感激父亲您赐我碌碌无为的一生吗？”

武威侯闻言，起先是震怒，而后就成了无奈。

“润玉以你的性子是真的喜欢功名利禄嘛？不要让不甘和嫉妒控制了你，去做一些终究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呢，我的父亲是一品侯爵，姑母是皇后，表兄是储君。”

他的眼底具是戏谑，紧紧盯着自己的父亲，慢慢的红了眼眶。有一点他的父亲还是了解他，说得不错，他掩饰的很好，可确实被不甘和嫉妒生生的折磨着。

谁不想做一个光风霁月的人。

“你们还想让珠玑做太子妃，做未来的皇后。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成了不要被功名利禄左右了呢？父亲，你不觉得可笑么。”

他的怒意让他的眸子起了一层薄雾般的蓝光，妖冶不似凡人。自润玉过了幼时哭闹的年纪，他再未有如此时刻。

武威侯见此倏然一怔，厉声喝道。

“润玉，你放肆！”

武威侯冷着脸，半晌一手指着他沉声道。

“你没错，但这就是你的宿命！重阳过后，你便走吧。”

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将他赶出京城。

“呵，你想让我远离庙堂之高，处江湖之远。父亲，你到底在怕什么？”

润玉自知此事在他父亲这里已再无更改的可能，愤怒过后只余长长一声自嘲的叹息。

他看着冷冷的月光，暗夜之中，明月就像点着鱼灯的孤舟。不知来途，不知归路。

“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父亲的“美好”期望，我懂了，这一走不会再回京城了。”

心字成灰，他拱手长拜，转身离开。烛影昏黄，徒留下一个寥落背影。

凄清长夜漫漫，润玉独自出门去买了酒，独酌而归。

入了自己小院，突见一小小的身影，支着一臂，伏在石桌上，披着的月白山茶花斗篷萎落在地。听见小院门扉的声音，转过身来，月色里传来她欣喜的声音。

“哥哥。”

润玉酒后微醺，他靠在门扉上怔怔不语。珠玑脚步轻盈，如林中小鹿奔到润玉的面前。她闻到了酒味，也从润玉的眼中看到了隐忍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