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玑觉得自己无能，最后还要润玉来救，正欲跪下开口请罪，却被润玉一把拉住双手，严肃而哀痛的对她道。

“无论何时何地，我润玉，都不要一个女人挡在我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先这样，睡觉了

第66章

曾经挡在他身前的，一个、两个，都死了。

润玉眼前浮现的是簌离为他挡了余姚琉璃净火而死的样子，再有是锦觅，她说还他一命。

珠玑知道可能勾起了他痛苦回忆，可又欣慰自己终于在他心里有了些许的分量，因为那些都是对他极为重要的人。

可她又不是她们。

她说过要做他手中的慧剑，为他披荆斩棘。

“陛下，请恕珠玑做不到。”

润玉沉浸在往事之中，仍旧莫名的不适，而且刚才的毒液消散时扰人心智。正想着回去后要找岐黄仙官诊治一番，就听珠玑郑重道。

“保护陛下周全，是臣下的职责。”

方才的悲伤须臾全无，润玉被她这尽忠职守的样子气得额角青筋抽了抽，想要开口却又无从反驳。第一次，被人噎得无语，良久才长吁一气。

呵，她这个臣下还是自己亲封的。

珠玑不知润玉心中拿她没办法的千回百转了一番，见他无语半晌，便低头研究起这蟒妖来。

实在有几点想不明白，思索着为何这蟒妖是怎么知道润玉行踪的，又是怎么会变换锦觅的样子，更重要的是拼着千年修为不要，以卵击石的袭击润玉又是为了什么。

她检查着破碎的妖丹，泠声道。

“陛下，你说妖界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这个蟒妖会变换成锦……锦觅的样子来……诱惑你。”

她本是疑惑的一问，提到锦觅的名字时才警觉起来，想收回也来不及了，只好磕磕巴巴的把话说完。

这个名字，还是他心中的禁忌吧。

润玉被她这此地无银的样子气得无奈一笑，反问道。

“调查真相，为君分忧，这也不该是你臣下的职责嘛？”

珠玑被噎得呆了呆，腹诽妖界之事并没有交与她调查，她自然什么都不知。但陛下有心拿话堵她，她偏不认输。没有任何辩驳，道。

“是，臣下失职，会尽快调查出真相。”

这下是润玉的心口抽了抽，不同于之前，他清楚的知道是被珠玑气的。但又怕她真的去妖界调查，届时发生了意料不到的危险。

几百年来能让他心绪起伏如斯的也就她了，润玉觉得不可思议，也努力平了平心气，对她道。

“珠玑，本座手下战将如云，冲锋陷阵的事用不到你。还有，本座不蠢，知道那不是她！”

珠玑微微发怔，而润玉已经化了仙障，隐了身形踏云而去。不一会儿，云端传来他无奈的低斥。

“跟上！”

天界依旧万年如斯，但他们回来后不久，真的发生了一件震动六界的大事。

锦觅终于聚形重生，旭凤找回了她，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关于他们故事终于圆满。

可那是别人的圆满故事，圆满的不是润玉。

珠玑的日子没有改变，她一如既往在夜里挂夜布星。

今日节气甚好，月朗星稀。

难得她早早下值，而邝露竟然抱着棋盘来寻她下棋。三百年沧海桑田，她们也可以坐下来谈棋论道了。

手谈两轮，邝露从袖中拿出花茶，这六界百花齐开，天界里好不容易有的花也终于可以用来泡茶了。

围炉夜话，邝露捧着冒着热气的茶盏，似乎暖和了一些。她看着珠玑，那七世的磨难，没有在她的面上留下任何情绪的痕迹。

“珠玑，你害怕未来吗？就这样，没有任何希望。”

她突然问，珠玑没有犹豫摇头答道。

“不怕。”

邝露笑了，她看着吊炉的火光，喃喃道。

“锦觅回来了，你也不怕吗？陛下去看她了，你还是不怕吗？”

珠玑知道邝露的意思，她还知道今日润玉去了人间，他可以给自己找诸多借口，那是多遥远的途经，他就是想见见锦觅。

“我已经选了一条不怕的路。”

幕天席地，星风飒飒，珠玑指着掉落的流星道。

“上元仙子，你不是流星，坠落是命运。仙子怕的话，可以选择一条不怕的路。”

邝露幽幽一叹。

“你们真像。”

珠玑不置可否，栀子的香气正好，清幽里丝丝泛着甜，她却沾染了尘世的习惯，更喜欢沉香茶的沉肃。

“珠玑，我确实要选一条不怕的路了。父亲为我择了门亲事，今日我同意了。”

原来如此，她的不甘心也许终于可以终结了吧。珠玑并没有道一声恭喜，却是挥了挥袖，石台上出现了一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