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时也是你，让我去杀死Potter的。』

Snape闭上眼睛，他已经不是幼稚的去否认这些错误的年纪了。

他确实像Dumbledore所说的，到现在还抛不开对James他们的厌恶感，但至少他知道眼前的男孩需要被说服，否则他是绝对不可能安然走完这最后一段路的，他需要有人引导。

「Potter，就算不是为了那些被杀害的人，不是为了满足魔法大众对救世主的期待，」Snape这时候缓慢地说，Harry几乎没有听过他用这种温和的语调对自己说话，那几乎不像Snape，「为了你的那些朋友，为了你的母亲，还有为了你自己，不要去同情不该得到同情的人。」

「教授，你……」

「我无数年来都在后悔，而到现在，我依然有很多无力挽救的人。」

Snape盯著眼前的Harry，Harry那一瞬间就知道，Snape是指自己，那懊恼的眼神让Harry震撼。

对于自己必须面对的死亡选择，眼前这个人是否有一点点的可惜和难过呢？

对Snape来说虽然自己是James Potter令人痛恨的儿子，却也是他心爱的女人用生命保护所留下的存在，虽然一时之间要他承认过去对Snape的偏见大多是误解还是让Harry有些抗拒，但Harry的胸口涌上一股暖意，让他感受到力量，本来悬空的心竟因此而恢复了平静。

这重担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承担，这似乎就已经足够给予他做出选择的勇气。

发觉自己的手开始抬不起来时，Dumbledore心头闪现过很多东西。

那些比他早逝去的凤凰会成员，那些在战争中无辜丧生的巫师与巫女们，以及曾经他所认识的那些才华洋溢的学生们的脸孔，那时的他从未想过今时此刻的场景，每个人生时段总会想著这是最后一次犯下错误，但随著年纪增长，犯下的错误却只会越来越多，永远也不会减少。

儘管如此，浮现在脑海中最为深刻的果然还是自己的妹妹，Ariana那沉默的脸孔。

以及与他畅谈未来和魔法的那个英俊的青年，Grindelwald，那张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的笑脸。

曾经灿烂的过去如今回想起来都好像变得一片灰濛濛，虽然发生了很多事情，不管好与不好都走到了这裡，他仍然有很多想要去拯救的存在，为的就是不再重蹈覆辙，为的就是补偿内心的空洞，谁不是这样呢？但这空洞永远也不会被填补，因为遗憾不会消失。

要是在犯错以前可以早点醒悟过来就好了，在一切都没有不可挽回以前。

「停止这一切吧，Tom。」他缓缓开口，对著坐在他面前的人说。

他的语气柔和，不知道有多久他没有这样跟Riddle说话了，像个曾经的教师，像个单纯许久没见面的老朋友，他不否认自己对眼前的人有著不少偏见和憎恶，事实也证明他确实就是那样一个可怕的黑巫师，但Dumbledore偶尔还是会有种恍惚的感觉，也许自己曾经有能力阻止这一切，他只是没有去阻止，因为他从很早就排斥著 Tom Riddle这个存在，他太像Grindelwald了。

「你是指什么？Potter的事情，还是灵魂的事情？」

「利用那个Malfoy家的男孩的事情。」Dumbledore轻声地说，Riddle冰冷地瞪了他一眼，「你知道这不过是多一个人牺牲，你没有必要这么做，他们家一直都是你忠诚的僕人之一，就算你不如此要求他们也会跟随你，你的行为只会让这些本来追随你的人更想逃离你的掌控。」

「是吗？」平淡的语气就好像对Dumbledore的警告毫不在意，然后他微微一笑，「或许我就是控制不住？让无法满足我的人感受到恐惧，听他们苦苦哀求我的声音，我就觉得非常的愉悦，忍不住想大笑，我喜欢看他们为了取悦我而拼命表现好的一面给我看，我喜欢践踏那些小小的希望，或许，我天生就是喜欢这样？」

「那孩子的手还是乾净的，没有真正伤害过任何人，他的灵魂还可以挽救。」

「那么，为了让他更早一点成为我忠诚的僕人，好让他和他父亲一样，我这么做也是给了他一个绝佳的为我展现忠诚的机会，不是吗？」

「你知道我会阻止你。」Dumbledore的脸沉下来，「我会亲手杀了你，Tom。」

「试试看吧，Dumbledore，这最终会证明我们两人之间到底谁更强大。」

Dumbledore深深叹了一口气，他从来就不曾期待说服Riddle会得到任何的效果，他的思考和他们都不同，在Riddle的意识中没有他人的存在，正因为没有办法感受痛苦，所以才没办法爱上任何人，有时Dumbledore会对此感到难受，但很快就知道这是不该给予同情的人。

「我本来以为你会跟我谈Potter的事情。」Riddle这时又开口，他的期待有些落空是事实，「我以为你会要我离他远一点，好让他可以实行你们的计画，说服他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