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会需要你，校长，我…需要你，我不想要你死。」

「喔，你会再见到我的，」Dumbledore竟然笑了，「就算死了，我也知道这些死亡都不会就这样消失乾净，老套一点地说，我一直都在，在你的内心，也许有一天你还会嫌烦，Harry，一直。」

「…但我觉得我让你白白死去…这一年你要我去理解他…但什么都没改变…他不会变……」

「但你确实做了些事情，我的孩子，你保护了某个人。也许你认为这并不会影响他，但那并不是真的，被一个人深深地爱过，会给那个人留下一个永远而且强大的保护咒，但我们讨论的并不只是魔法上的，不，那会改变所有事情。」Dumbledore微笑，Harry却不懂为何对方可以如此的乐观，他不觉得那个人会懂得任何牺牲，更不会懂得爱，可是Dumbledore的话语竟稍稍抚平了他刺痛的内心以及满溢的自责，「还有，你让这裡的人可以平安地离开，你让我能够安然地被好朋友围绕著死去，这是个好地方，Harry，在Hogwarts，还有你和Snape以及所有我最信任的人在身边，他被迫答应你放过我这个头号敌人，在我看来过去没有人办得到，没有人，显然你并不是什么也没有改变。」

Hagrid发出了一声宏亮的鼻音，他擤著鼻涕，又哭得更大声了。

「Well，事情有时候就是不会顺遂，就像我从没有赌对魁地奇球队，它们总是输。人生有很多困难，但总有一两件你可以靠自己去改变，永远别去回顾自己失败了什么，眼前这裡还有很多人的生命要仰赖你，而我怕我已经无法帮助他们。」Dumbledore这时候努力地用乾枯的用手从长袍中想要掏出什么，Harry主动伸手去将那拿了出来，「我一直想把这个交给你，但我想我只是…没有勇气。」

那看起来是一封厚厚的信纸，埋在发黄的信封中，看上去写了一段时间了。

Harry不晓得那是什么，但他小心翼翼地收好。

「……我想著要留些什么给你，但发现没有什么好留给你的……别哭，我的孩子，」大概是看到Harry的眼泪，他知道Harry此刻的无助与害怕，他今后将会有不平顺的道路，或许很多人会认为他是Voldemort的帮兄，而他所爱著的人无法理解爱，Harry说不定会认为自己未来将会是孤单一个人，「别可怜死去的人，可怜那些活著的人，最重要的是可怜那些活著却没办法感受爱的人，我想你能够做得到，向我保证，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要放弃自己……」

「我…知道，我会的…我会尽我所能，让大家平安无事…所以，你不用担心……」

Harry感觉到Dumbledore的声音渐弱，就好像快要失去力气了，他轻声地在他耳边安抚，他上前轻轻拥抱那还相当温暖的身体，直到此刻Harry才发现Dumbledore的身形竟变得如此乾瘦，他知道很快他就必须与自己最敬爱的导师分离。

「我不担心…」Dumbledore的声音中带著低沉的温柔，然后气息慢慢地平静，「…Harry…我有你。」

Harry的泪水倘落脸庞，他拥抱著Dumbledore，他听见身边有人在哭，学生们还有教师们在哭泣，而他也同样止不住自己的眼泪，他知道一个伟大的巫师在他怀中死去了，悄然无声地告别，他似乎还能够想起第一次见到Dumbledore的那一刻，那张和蔼的脸庞和现在如初一辙。

Harry轻轻地用袖子擦去他脸上的血迹，试著理解在眼前发生的现实。

Dumbledore不会再帮助他了，不会再对于自己的失败和愚蠢提出助言了。

从这一刻开始，他必须要靠自己前进，他还有必须要保护的人们，必须为之奋斗的目标，在此时此刻只有自己才能够办到的事情——他要用尽一切方法保护这个学校。

他将Dumbledore交给Hagrid和Arthur，然后缓缓从原地站了起来，他抹去脸上的泪痕，他知道Dumbledore的死亡对于Voldemort和食死人而言是值得庆祝的事情，可是，此刻不晓得为什么连食死人也没有动弹，大概是因为他们的主人完全没有露出喜悦的模样，气氛紧绷著。

空气沉默著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因为他们知道，Dumbledore的死亡暗示著未来将会被黑暗笼罩，而这决定了很多人未来的命运，不论是好与不好，那是改变历史的一刻。

然后，Harry转过身来，那双绿色的眼眸中已经没有了泪水，反射著月光彷彿闪耀著绚丽的光芒，他静静望著Voldemort，他看著Voldemort的眼神中没有憎恨，异常平静。

「…请你把学校交给SeverusSnape，由他来管理学校，这是我最后的希望。」Harry轻轻地开口，他此刻看著Voldemort的眼神就像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时候，那并不是威胁，而是发自内心的请求，希望Voldemort，希望他所爱的人能够答应这微小的愿望，「…你能够为我实现吗？T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