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的‘不知所措’。”宫部美幸给出了准确的用词，“如果中也大人是清和大人的‘猎物’，离被‘猎杀’也不远了吧。”

如果将松本清和对中原中也的追求当作一场“暗杀”，中原中也此刻的表现足以“致命”——想要靠近，却扼制自己不要靠近；想要回应，却又不敢回应；想要避开，却无法逃离来自猎者的诱惑。

在宫部美幸眼中，松本清和距离“一击必杀”只差最关键的一点。

“对哦，只差最后一步而已。”清和微笑着肯定他的形容，“稍微刺激了一下中也呢，没想到效果比我想的还要好。”

已经知晓她的爱意并未改变，已经明白他们是可以相互倾诉的“同类”。

不过……

“不过中也大人这个样子，还是下意识逃避清和大人了啊。”

“——所以，得让他无法再逃避才行。”

微笑着做出总结，清和并未告诉他，她到底想到了何种办法。

港黑总部，首领办公室。

清和到的时候，中原中也已经离开。

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的清和，气定神闲地将刚刚准备好的资料递给若有所思的森鸥外。

“原以为会是超越一切的造物，没想到只是捏造产生的残次品。”

收到松本清和关于药的报告，森鸥外以冷漠的口吻，轻笑着确认了结果，“说到底，也不过是普通人创造的东西……还是比不上世界赋予异能者的‘奇迹’啊。”

“已知的治疗系异能者，没有一个能达到复生的效果。”清和面不改色地将报告收起，仿佛上面的资料，并未被她巧妙更改过一样，“首领与其从研究者手中拿到药，不如从更高一层的王权者入手……亦或者，最近兴起的都市传闻。”

“特殊的种族吗？”森鸥外轻易明白了清和话中的意思，“确实……没想到吸血鬼之类的种族真的存在啊。虽然那些存在有着不少先天缺陷，但比起‘永生’和‘不死’，倒显得无伤大雅了。”

“首领对永生……很向往吗？”

清和特地问了前者。

因为她明白在森鸥外眼中，永生和不死是两种概念。

“只是好奇而已。”森鸥外朝她露出十分随和的微笑，但微微敛起的眼中，却翻滚着不亚于纯黑的情绪，“比起永生……我更渴望摧毁不变的‘永恒’啊。”

森鸥外从不在乎永生。

永生与他而言，不过是一成不变的末路，注定了满腔虚无。

他对治愈系异能者如此执着，只是因为他喜欢操纵生命的那种感觉。

仿佛在践踏某种无名神明定下的“准则”。

准确说，他喜欢那种将生命，从“神祗”手中夺走的快.感——救人也好，杀人也好，皆是如此。

若是永生，那这份夺取的过程，不就毫无意义了吗？

“不过——”森鸥外的话锋一转，满脸可惜，“药剂的错估，却成了港黑的损失。”

投入了不必要的精力，也浪费了不必要的时间。

得到的东西与付出不成正比，这自然是让森鸥外不满的。

“并非如此。”清和却微微一笑，反驳了他的结论，“借着酒厂吸引官方的视线，我得到了另外的收获。”

“哦？”

“一个未登记在案的异能者。”

清和抽出手中某份刚刚并未上交的资料，“异能是‘记忆储存’，她的大脑就像移动的硬盘，不仅能够瞬间记住大量资料，甚至能够通过五色卡进行人为遗忘和恢复。是十分适合潜入，窃取情报或是从事间谍工作的异能者……某种程度上，和我的相性很好。”

她递过去的资料第一页是一个女性的正脸照，旁边写着女性的代号：库拉索。

赫然是清和从正在覆灭的酒厂那挖来的人。

“酒厂居然藏了一个异能者……的确是意外的收货。”森鸥外眼中的惊讶不过瞬间，下一刻便再度波澜不惊，“不过，清和小姐又如何保证，她能忠心于港黑呢？”

他心里知道清和说的没错，这样的异能者，去当间谍再适合不过了。毕竟放眼整个港黑，能轻易得到他人情报的，也就一个松本清和。

虽说某些时候尾崎红叶也能派上用场，但到底没有松本清和来得出其不意。

若是库拉索加入港黑，配合松本清和，一个搜集，一个记忆，两个人甚至能组成港黑的人形资料库，还不会被轻易取走。

——唯一的缺陷，是她们对港黑的忠心度。

重要的消息，无论如何不能被旁人取走。

如果说松本清和有中原中也作为枷锁，暂且还能让他放心，那这个曾经有主的库拉索……

“她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