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刚刚的醉意已经消失，他看了眼杨戬，随后赞叹道：“精彩，真是精彩，不是吗？”随后，他只是正常地问了一句，没有特意提高音量，偏偏所有人都能听清楚：“杨戬，众仙家觉得天条有问题，你是司法天神，这事该是你管的，你说怎么办才好？”

听心猛地抬起了头，七公主在发言中刻意只激化了天条这一矛盾，结果玉帝一句话，就把杨戬又拉了回去。逼得他不得不直接面对众仙的声音。众仙在这么激愤的情绪下是难以遏制，几乎不会思考的。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听心有些慌了。

众仙家已经有人把矛头扩散到杨戬身上了

“我哥就是死在他手上的！我要杀了他！”

“杨戬助纣为虐，死不足惜！”

“杨戬天理不容！杀了他！为从前被冤枉的人报仇！”

杨戬此时倒是放松了下来，他早就想到玉帝能看出其中关节，不会轻易放过他。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天条变更已成定局，他多年谋划即将成功，他还在意多不多自己这一条性命吗？他当然可以解释，但不一定有人信他不提，又何必徒增变数呢？所以，他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反驳，也没有生气。他懒得再假装些什么了，也没有行礼，只是抬头看着玉帝：“杨戬不知。”

听心差点直接就想飞上前去替他解释清楚，怎么会变成这样。可是她知道她不能，现在天条和杨戬已成一体。他们利用的是众仙的冲动，玉帝就用了同样的方式轻飘飘地反将了他们一军。若是解释清楚了，等大家冷静下来，谋划多年的新天条一事怕是也会成了泡影了。

她抬起头看着杨戬，忽得想到，他是不是早就算到了。自己努力了这么久，还是摆脱不了那个结局吗？

玉帝一下子懂了杨戬所想，不禁大笑了两声：“有趣，实在是有趣。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愿。”

他低喝一声：“大家安静。天条的确有失，司法天神也的确有过，具体变更和惩罚细节交由众位卿家决定。哪吒，此事交由你负责，七日后早朝前整理好报给我。”他向来无情无欲，此时懂了杨戬所求，但是却不懂他为何这样做，你不是喜欢舍己为人吗，那让我们来看看你守护的这些人想要如何待你：“来人，把杨戬给我押下去。”

嫦娥想要说什么，被七公主拉住了。此时他们不能求情，他们站在天条的对立面，怎么能为旧天条的代言人求情呢？

杨戬没有反抗，他离开之时只是向听心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听心读出了他的目光，眼泪簌簌而下。你有什么可抱歉的呢……我该如何救你……

第三卷 第十四章

晚上，听心一个人坐在真君神殿中。一月前她为他向东海讨的夜明珠还在自顾自地亮着。听心忍不住想起一日前他做饭给她。那时他笑得那么温暖，他说：“喜欢就多吃些。”

她为什么没有看出他自己咽下去了后半句话。可是就算她看出来了，又能怎么办，她终究是帮不了他更多。

记得前世她在鼎中听到，他对哮天犬说的那句：“我若死了，你怎么办？”

她那时便决定了不惜性命也要保护的人，经历两世，还是守不住吗？

听心自穿越而来勉强还能保持地那点理智尽数崩塌，伏在桌上大声痛哭了起来。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听心坐直身体，怔愣了半晌，才擦干眼泪去开门。

“玉帝给我的差事简直是故意为难我，蟠桃宴一散我就被围了。”

“现在关注真君神殿的人定然不少，我趁着没人注意才敢过来。”

“下午一听说了那事，我便赶来了，也不知道能帮你们些什么。”

“我悄悄从后门溜进来，没想到碰到这么多人。”

一开门，哪吒、嫦娥、听心和七公主竟然都站在门外。也不等她有所反应，自己便走了进来。

嫦娥见她泪痕未干，帮她掩上门，轻声道：“我们一起想想办法，定能救出他的。”

片刻后，五人一起围在了杨戬的密室书桌旁。听心看着这一幕，竟然觉得有些奇妙。终于，她的到来还是改变了一些事情。至少有这么多人相信他，想要帮他了。她眼眶又有些湿。她连忙开口：“不知道大家有什么想法？”

“玉帝把统计这差事给了我，只要我给他随便改一改，不就可以了吗？”哪吒道。

七公主默默扶额：“玉帝把这个差事给你，说不定就是等着你自己进圈呢？再说杨大哥也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嫦娥附和道：“七公主说的不错，玉帝这一招的确是很高。”

七公主道：“嫦娥姐姐，叫我紫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