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绝不会是他想听见的东西。

“怎么了？突然这么严肃？”森鸥外微笑地望着她，语气轻松地问道，“是出了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都和你说了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我们分手吧，林太郎。”

奈落直截了当地，把这句话甩在了他面前。

森鸥外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确实僵住了。

“……奈落，你说什么？”

奈落认真地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们分手吧，林太郎。”

“……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跟你当面说过分手。”她平静地说，“而且我们不合适，我想了很久，我没法接受你的本性。”

“……你是说当初的那些事？”

奈落摇了摇头，“不是的。”

“无论是你杀了美惠，还是驱逐其他人，欺骗我把我囚禁起来的事情，我其实……并不恨你，因为我知道你是想救我。”

她暗自垂下了眼帘，脸上的表情却是一片冷淡，“但我无法接受你为了取得悲伤之种而猎杀我的伙伴，也无法接受……你打算人为制造‘神明’的计划，所以我才会逃跑的。”

“当时的我，是那么想的。”

奈落看着他，看着这个自己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原本以为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里会很难过会很伤心，甚至做好了待会去喝一杯的准备……可是当她真的把这些话说出来时，内心却又平静得宛如死水般翻不起一丝波澜。

“但我长大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我明白你的做法也许是最好最完美的……可我已经累了。”

她偏开了头，望着远处的风景，眼神平淡。

“我无法再陪着你冒险了。”她说，“我不能拿我的家庭，我的生活，我的未来，去陪你和那些危险的家伙周旋。”

“……”

森鸥外沉默了很久。

明明现实中只过了一刻钟，他却像是沉默了整个世纪。

奈落双手插兜，扬起头望向了头顶的蓝天与白云。

谁都没有先开口打破这片凝滞，两个人都陷入到了沉静的魔法之中。

可最终，还是有人打碎了凝固在两人间的奇怪气氛。

无论如何，他总是不忍心让她为难的。

“我想你应该是很生气的，我也没想过你会不生气。”

森鸥外慢慢地开了口，深深地注视着她，“所以我陪你玩了很久的‘互相装作不认识’的陌生人游戏。”

“即便我不喜欢这个游戏，但如果你能高兴，那么我愿意一直陪你玩下去，直到你不想再玩了为止。”

“你以为我在跟你玩游戏？”好似听到了什么超出她理解范围内的东西一样，奈落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是游戏？”

森鸥外体贴地为她补充了一句，“在你说分手之前。”

奈落差点被气笑了。

“好，就当作之前是一场游戏。”她面带讽刺地笑了笑，“现在游戏打出了be结局，难道你还能删档重来不成？”

森鸥外竟然还仔细地思考了一下，“也不是不行。”

奈落冷冷地盯着他。

“虽然我很想把这句话当作是你的玩笑。”他微微笑着，只是那抹虚假的笑意却达不到眼眸深处，“但我知道不可能。”

“你总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会保护你，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或者将来。”森鸥外神色淡淡地望着她，“你总以为可以保护好自己，当然我也不否认你的优秀，但是，奈落……”

“你能够粗心大意不在乎细节，是因为我在你身后。”

“……”

“如果没有我和太宰君帮你处理麻烦，早在当初你捡到太宰君的时候就被港黑的人解决掉了，更不必说后来的中也君。”

森鸥外笑了笑。

“我的确在灰色地带游走，也得罪了不少组织，可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对你下手，因为他们不敢也不能。”

“奈落，如果你真的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天真单纯，那么你就应该明白，你需要我的保护。”

最后，他非常温柔地告诉她，“奈落，这次我真的生气了。”

“……”

轻轻吹过的微风，似乎停顿了一瞬。

奈落藏在口袋里的双手，逐渐握紧成拳，指尖嵌入了肉里。

仿佛没有注意到对方暗含警惕的眼神，森鸥外抬手摸了摸下巴一脸的若有所思，完全看不出有半点生气的迹象，“说起来奈落你怎么会突然和我分手呢？是有人触动了你过去的记忆吗？”

他想了想，顿时恍然大悟，“巴麻美来找你了啊。”

“所以QB还是找上你了吗？”他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真是阴魂不散呢，好在奈落你顺利地解决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