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史蒂夫吗？”冬兵突然开口问她。

从没有听过冬兵在训练时候说话的楼云一惊，然后反应过来有监视器，她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神色，“那是谁？”

冬兵没有在意她的回答，只是自言自语一般道：“我记得他。”

“我记起了他。”

“你的眼睛颜色跟他头发很像。”

要遭。

楼云右手在地上一撑，整个人如弹簧般跳了起来，然后小声而迅速的说道：“你最好不要说出来。”

一分钟。

“露西亚特工，”

门被打开了，几个白大褂站在门外，一个领头的人物神色紧张，额头上有点汗——不知道是急着赶过来还是紧张的。

“麻烦您护送他到实验室。”

楼云侧头看去，这一幕并没有超出她的预料，她只是回过头，用一种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冷漠语调道：“士兵，走了。”

冬兵没有动，他发出了自己的疑问：“去哪？”

这是不应该发生的意外。

那个领头的人更紧张了，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带着身后几个白大褂一退再退。

老天，希望武器不要暴动。

“这不在我的权限内，”楼云尽职的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迟疑，“你应该遵守命令。”

冬兵在原地沉默了片刻，然后走向门口，楼云跟在他旁边。

“是。”

............

...................

楼云背对着身后的洗脑台，站在离门极近的地方，高声贝的惨叫折磨着她的耳朵，她面色僵硬——第一次直面洗脑现场，她的感觉可谓是糟糕透了。

“好了。”

白大褂面带微笑的向楼云致谢，然后把冬兵还了过去。

一个表情麻木，神色呆滞的冬兵。

楼云心里有点发憷，她试探性的喊道：“士兵？”

“是的，长官。”冬兵条件反射的回答，然后看向她——像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却还带着本能的服从。

好吧，楼云，你得适应，这是正常现象。

......我可去他妈的吧！

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被人遗忘，楼云抿紧了唇，面无表情，“现在，跟我走，士兵。”

她并不是生冬兵的气，她只是觉得，洗脑真是最令人的厌恶东西。

楼云在冬兵跟着走出来之后大力关上门，快步离开这个让她也讨厌起来的地方。

******

“露西亚，怎么了吗？”史蒂夫问道，湛蓝柔和的眼眸中带着善意的关心。

“......没什么。”楼云表情有点不自然，心中仿佛有什么要破土而出，“我只是有点，不舒服。”

“是身体不舒服吗？你可以不用勉强自己出来的。”史蒂夫不赞头的摇了摇头，“女孩子要关心自己的身体健康。”

“我知道，谢谢你，队长。”

“不必叫我队长，你并不是我的下属，叫我史蒂夫就好了。”

楼云从善如流，“好的，史蒂夫。”

史蒂夫将桌上一盘粉色的甜点推向楼云，“如果是心情不好的话，来试试这个甜点吧？”

“诶？”楼云楞了一下，然后试吃了一块，抿起了一个小小的笑容，“好吃。”

史蒂夫也笑了，那是一种怀念的笑容，“巴基烦恼的时候就会吃甜食，看来我没选择错。”

楼云脑子花了一秒钟把巴基跟冬兵划上等号，她放下了叉子。

“巴基？是您的战友吗？”嘴巴不受控制的问出了问题，楼云觉得自己简直是在自虐。

“是的，他是我从小长大的好朋友......”

仿佛被泼了一脸冷冷的狗粮，楼云瞬间就觉得自己已经吃饱了，她努力维持着自己好奇的表情，把那些负面情绪深深的压在心底。

别忘了你的身份。

她这样警告自己。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还真的有良心这种东西。

楼云告别了史蒂夫，转头就脸色难看的回了神盾局，二话不说去接了个任务，在外面一跑就是一周。

回来的时候她得知她负责的报告任务已经交给了另一个扮演护士邻居的女特工，对此她并没有什么惊讶的感觉，反而是为不用再接触史蒂夫松了一口气似的。

但是九头蛇那边却不满意了，把楼云找过去质问了一遍，但是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这毕竟是组织珍贵的战斗力，等级跟冬兵都差不多。

基地负责人阴森森的警告了楼云一番，她“哦”了一声转头就走，完全没放在心上。

朗姆洛也是很无奈，突然就夹在了中间里外不是人。

好不容易搞定了这一切，他去找楼云问原因，楼云坦率的说了出来。

压力。

朗姆洛沉默许久，“我想你该知道的，在这里，”他叹了口气，“这里不需要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