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感觉到了布莱克强烈而扭曲的意识波动。

只是一瞬，她便陷入了黑暗中。

“布莱克？”艾伦呼唤着她的共生体, 没有一丝回应。她这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汪死水里，周围一片死寂, 只有潮湿的气息将她笼罩。

忽然，灯光大亮。

像是她身后摆了一台放映机，无数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画面在她眼前展开。她“看见”了超级英雄的未来, 一个复仇者联盟分裂、正义联盟黑化，最后由反派统治世界的邪恶未来。

她看见纽约变成一片废墟, 她的托尼爸爸一身破败的钢铁铠甲, 躺在断壁残垣里，缓缓停止了呼吸。

紧接着, 她像是被什么拉入死水中，苦涩的海水从四面八方灌进她的口鼻，任凭她怎么挣扎也无法逃脱出去, 就连空气都渐渐稀薄……

艾伦无望地在水中扑腾。

“既然要沉沦幻境, 那就一起沉沦好了！”她直接发动了复制技能：冯诺依曼工具。

接收讯息的布莱克正被梦魇撕开身体, 他的头颅几乎和肩膀完全分开。

梦魇叫嚣着，仍然沉浸在辱骂布莱克的快感中。后者则趁着他放松警惕的功夫，直接伸长触手，一把反扣住梦魇的脖颈，狠狠咬了上去。现在，他的牙齿也带有致幻毒素了。

梦魇没想到自己会被反将一军，他当即也被拖入梦中梦里，看起来他的幻境比布莱克的还要恐怖。布莱克亲眼看着梦魇通红的双眸透出嗜血的红光，然而他双手死死掐住的却是他自己的脖子。

同一时间，恢复意识的艾伦深吸一口气，自布莱克的身体中清醒。

冯诺依曼工具的复制技能有限，他们并不能控制梦魇太久。

确实，这家伙从幻境中恢复意识的时间比他们想象的要快很多，尤其在狂笑的控制下，他的眼神很快便恢复清明，甚至充满嘲讽地看向布莱克，“你什么时候偷取了我的毒素？”

布莱克对梦魇口中的小偷行为感到不屑，他提醒道：“我光明正大拿的！还想再试试吗？”

他的挑衅再次将梦魇激怒，后者不准备在幻境中杀死布莱克，而是一把将他拖出，并直接甩到天花板上。他的力量之强，让布莱克一下撞碎了阿卡姆的整个屋顶，直接飞了出去。

……

此时，阿卡姆疯人院外，阿曼达正冷漠地和钢铁侠一行对峙。

“斯塔克先生，请你知道…”阿曼达对突然出现在哥谭的托尼·斯塔克充满忌惮，她有理由怀疑钢铁侠和蝙蝠侠强强联手，是在进行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她不禁提醒两位超级英雄，“鉴于前段时间复仇者和正义联盟在对抗征服者康、毁灭日与布莱尼亚克时，对纽约造成的重大伤亡，政府正考虑重启索科维亚协议。两位一定要在这个敏感时期和美国政府作对吗？”

黑人女士双手抱胸，颇为自信地看着钢铁侠和蝙蝠侠，她认为她的筹码已足够强大。没有人可以无视美国政府，超级英雄也不例外。

作为索科维亚协议曾经的支持者，托尼意味深长地看向阿曼达。下一秒，他毫不犹豫地启动钢铁战甲：“我尊重美国政府，也尊重你，阿曼达。但我的女儿在里面，她是我的全部，我必须将她救出来。”

说完，托尼已准备飞向天空。

阿曼达的目光暗了暗，她右手一挥，霎时，数十台冲/锋/枪对准钢铁侠，“阿卡姆在美国政府的管辖范围内，无论是你，还是蝙蝠侠，没有政府的允许，都不得擅自进入阿卡姆。托尼·斯塔克，你确定要和政府为敌吗？”

“…抱歉。”托尼没有理会阿曼达，更不会理会在振金套装前不过是玩具的冲/锋/枪。

他刚启动飞行系统，忽然，两只庞然大物一下冲破阿卡姆的最高层，伴随着响彻哥谭的怒吼，这两只巨物竟然直接站立在阿卡姆的屋顶，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撕打在了一起。

“这是什么怪物？”

阿曼达的眼神充满惊恐，就算隔着数十米远，她也能清楚地看见两只怪兽的皮肤被对方撕裂，月光更是透过他们交缠着的皮肤缝隙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可同时，那些伤口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有什么正从其中一只怪物的肚子里钻出，那是一个属于人类的脑袋。

不，那是…

狂笑蝙蝠的半个身体都露在梦魇的外面，他嘴角抽动，两排狰狞的獠牙牵扯起诡异的弧度，嘶哑的笑声仿佛要撕碎他的喉咙，他说：“投降吧，布莱克！我本可以选择你，可我发现，你的力量远没有梦魇强大！”

布莱克就像没有听见狂笑的声音，他依然沉浸在厮杀的快感中，与同类搏斗的兴奋彻底唤醒了他内心深处尘封已久的兽性，那是和吃掉反派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他的背后传来托尼的声音，“需要帮忙吗，外星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