橄榄【CP完结】(40)

作者:Ashitaka 阅读记录

焦丽茹笑笑,提着他裤脚往前抻:“躲什么?这个耐克鞋气垫底子很软的,买给我儿子,他死活不要,嫌颜色。”她解开一只鞋带,声音低下去一些,像自言自语:“他跟你个头差不多,你也许能穿。”

胡自qiáng试了一只,竟正正好好。焦丽茹低头看了一会儿,眼如一汪水dàng,站起来说:“我儿子在外地读高三,你比他瘦,他也没你三个长得jīng神。鞋你就穿着,旧的要么就不要了。”

“谢谢......丽、丽茹姐。”

“喊姐我都听不惯。”焦丽茹曲他一眼,“你三个能喊我阿姨了。”

焦丽茹不是普世意义上的“好女人”,涉huáng,搁旧社会就叫坏透的鸨妈,可以枪毙。chūn水堂台面上是浴池城,私底下都知道是莺花寨。男人对这类暗示最天赋异禀,眼一眨就会意,嘴一动就传播开来。中国jì制有千年,新中国一朝禁掉,藏污纳垢不见光的地方被掘出来捣碎,名曰“妇女解放”。但其实自己不解,谁解都没鸟用。女孩儿们真没几个有什么难言之隐,多就是读书不多,家穷人懒,只想穿红戴绿躺着赚钱。你一想,还真没什么饭碗比陪睡好端。

掮客是指替人介绍买卖,从中赚取不菲佣金的人,澳门赌场叫叠码仔。亦即说焦丽茹是chūn水堂管事,更和邵锦泉是互利共赢的合作关系。她招徕的客人通常分三步“摆布”:饭桌上滚一趟,温柔乡滚一趟,迷迷糊糊爬到牌桌上再滚一趟。客人滚得目眩神迷,称心遂意,荷包也由饱到瘪。天亮了醒神了,怅不怅悔不悔,是你自家的事,爹妈没给生一副大志气,花红柳绿招一招,就忍不住诱惑往里钻,富贫由天这怨不了人。chūn水堂女孩儿们也都一点点学着做,盼钓到一个豪气的“色佬”,能保两年不开张。

焦丽茹拨一通电话,司机老苏没会儿就来了。老苏自然也是外号。他身高不足一米六,得过麻风似的癞癞的铁锹脸,一口湖北腔。焦丽茹折回二楼再出来,皮草浓妆,好像剥掉皮囊重换了一副。她是看人下菜,客人雅,她就雅;客人俗,她更俗。

老苏开一辆黑雅阁,微微防备着胡自qiáng。胡自qiáng一下没替焦丽茹拉开车门,他就皱眉了,说:“搞么名堂唦?长这大个子我看是个苕!不晓得外拉?”胡自qiáng缩着头重开,焦丽茹弯腰钻进后座,他要跟着进,老苏又瞪眼:“说你苕你真叫苕!你小弟,你坐么后头?!”

“你小点声吧!吓他gān嘛。”焦丽茹按着毛领,荔枝皮的手提包摆在膝盖上,拽胡自qiáng往里钻,“他就是嘴坏,你就坐后头,小心碰头。”结果梆当就碰了。胡自qiáng捂着脑门嘶嘶直抽,焦丽茹哧一声笑了,“说了让你小心!”老苏啪上车门,哼哼说:“傻大个子讲的就是你。”胡自qiáng至此有一丝愤怒,但被无措压制,从而呈现出一种僵硬。

“男孩子可以不多话。”焦丽茹一手按在他背上,“但不能畏畏缩缩。”这种教诲间的关系是很柔和的。胡自qiáng挺腰,眨眼,轻轻点了下头。

老苏和焦丽茹的jiāo谈多半掺了黑话,又是方言混杂,胡自qiáng理解能力平庸,回味很久才明白出一星半点儿。老苏说,上次钓大鱼“黑子”小森心肠软成丝瓜瓤,对“粮食”不狠,不上嘴啃,不坐就等着饿死?老苏又说自己上次拦住他狠揍了一顿,断掉他一根肋条,揪着问他“扎金花”最后怎么不肯做“托儿”,怎么不肯跳出来指他出老千,养你吃喝,养你病妈,就拿你当水蛭,盼你吸gān他血呢,你倒他妈给老子做起善人了。

焦丽茹点上南京,摇开窗缝,“怎么不肯?别说对那个小青年动了感情。”

老苏是支气管的顽疾,笑出来的是不上不下的怪调:“是说唦!我问啦,窝说小森诶,未必你跟阿迪一样是个玻璃货?未必你看上人家浓眉大眼啦?”老苏乐了半晌,才道:“伍翔都跟我讲啦!说小森那个狗东西,养‘猪’把自己腚眼门子都养出去了!我想不至于,小森那一身原始种的黑毛,条子又扎实,苕头日脑的谁捅他咧?伍翔倒笑我不识人,讲说这号事不从你长相分,1叫1,0叫0,天生的。”

“小森想跟他走?”

“倒想。小森么身份?篷子里的小水蛭小臭虫,人家么身份?赌红眼输掉裤头子也是北京的大学生,也是机关里端铁饭碗的。他莫想当现世宝哦,个下三滥去攀京少,演他娘的《西厢记》?”

“哪个公子哥一沾赌到最后不是人模鬼样的,你劝小森拎清楚。”

“是说唦,我把他锁了。”老苏打个方向,“我说爱什么爱?钓大鱼抽红利,养好你病妈,这叫你的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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