橄榄【CP完结】(70)

作者:Ashitaka 阅读记录

盯了会儿,柳亚东问:“你买的?”

胡自qiáng一滞后摇头,说不是。

“丽茹姐给你的。”柳亚东撂下扫帚拽他胳膊:“下次别要了,你自己拿钱买,或者我给你买。”

“你觉得他们钱不gān净。”胡自qiáng抬头:“我们用的钱,又有什么区别呢?”

“区——”

“他们是坏人,咱们gān一样的事儿,好到哪儿去了?”

说的真叫一个对。

有个问题柳亚东想了蛮久,他扭头去看兰舟,又转回来轻声问:“我就一直奇怪,谭胖头当初怎么会选你俩个?”

胡自qiáng揉揉鼻子,做了个僵僵的笑容:“你猜呢?你和船儿,心思比我深多了,我可不信你来这里没猜过。”

这事儿一想,就是一手的油汗。

“因为.......”柳亚东舔了舔嘴巴:“咱们都没爹没妈的贱命一条,就算挡枪死了,也用不着偿命。”

“也得有由头。”

“泉哥挑人,他拍板。”

真他妈可怕。

胡自qiáng低头,颠来倒去把玩拇指:“我知道他们不是好人,但、但我们也碰上过什么好人啊亚东?我也不敢说咱们碰见的下一个是好是坏,咱们不都是.......不都是身不由己么?”

停了会儿,柳亚东朝他直乐:“你多大啊?六十五了?就知道身不由己了。”

胡自qiáng赧然地低头,拇指搔了搔眉心。

“坏我认了。”柳亚东说。

“那要有天,有人要死你手呢?”

柳亚东吸满一口气,“他的命我的命,我就选他的,他的命你和船儿的命,我选你俩的。”

胡自qiáng咧开嘴:“你真像杨过。”

柳亚东挑眉,往右胳膊上划拉一道,笑说:“咒我断臂呢。”

“没有,我——哎船儿——”

窗台上有水,水结了冻,兰舟失脚往下栽。梆!

柳亚东紧抱着兰舟,被他一身骨头撞得胸口嗡鸣。他卑鄙地捆他,鼻尖触及他颈间,知觉他味道。

元宵未到。这一头,达官贪了拨款老板黑了工资,各赚一满钵,隐匿的赌坊红红火火,绿绒桌见缝插针地添,金鼎一晚散得掉成箱的好烟。又正是支队拼业绩的节骨眼,金鼎一群丝毫不敢懈怠,一天几近大半儿都在监视盯梢,支棱着两只耳朵听窗外暗风chuī雨。柳亚东场子里泡久了,早出夜归,闹不着觉睡,欲望又频繁,搞得jīng神疲怠。又腌出一身浓郁的烟味儿,他最近都不愿挨兰舟近了。

盘开得多,屁事儿就多。初二一赌客来搓麻,是早三年就染瘾了,垒下一笔债,好歹都是亲戚的,不要求剁手剁脚,只收走他每季的几亩收成。一不紧迫,就想着法儿抵了地皮找信用社借钱,输jīng光不算,老婆知道了,要么农药要么离。正焦头烂额呢,提心吊胆地摸牌,一抓抓张臭的,捶胸顿足,当场就掀了牌桌。照涂文说的,往死打一顿了结。

凌仔柳亚东把人搡进后巷,凌仔推着眼镜瞅柳亚东,柳亚东没说话,接过他手里的铁管一顿挥打,像拿木槌浆件儿衣服。人爬出来了,五官淤肿,口鼻淌血,满嘴碎牙。

柳亚东被抓伤了脖子,很深一迹豁口。午饭的当儿,兰舟抱了盒药水儿去休息间找他。先嚓酒jīng,后抹碘酒,完毕,再扑层云南白药粉。柳亚东听摆布得很,一手拿筷一手托饭,仰着脖子不敢动,他盯着天花的一角出神,喉结上下滚动。兰舟捻着棉球擦拭,在他颈间说话,拂一股股暖湿的气息,说最近水放得多,一笔又一笔,阿迪哥讲难免有赖的,上一年的也没清完,你又得跟旧qiáng哥......柳亚东忿道,有的人就要把自己搞得不人不鬼,到死才肯后悔。说完,两人各自陷落进沉默,些微一点的窘促弥开来,成了窗上凝的雾。

兰舟嗓子一紧,冒出一股蚊哼样的调子,旋律挺清楚。柳亚东借机嘲笑,喉结滚动得更急促,问唱的什么玩意。兰舟闭嘴摇摇头,过会儿又说,阿迪哥这几天一直在哼,我也不知道词,好像叫......《执迷不悔》?执迷不悔,柳亚东将歌名重复念了,语气轻之又轻。

他收理视线,投给兰舟,不响地盯他鼻翼微微地翕动,和两唇剥离粘膜牵扯的一刹那,有点痴痴的。兰舟一点不敢抬头。

“我比你又高了。”柳亚东慢吞吞地说。

兰舟叹气儿:“坐着不算。”

一寸光yīn很快地就溜走。

这头,邵锦泉是个皂白分明的,说要gān什么,风樯阵马,立刻安排。付文qiáng和邵锦泉最大的不同,是邵锦泉jīng明到位,一半理智抽离自身站高俯瞰,任何人的盘算目的他利析秋毫,看得明明白白。这是成大事儿的料子,无论好事坏事。同为头面人物的付文qiáng和他相比,“根基”比不雄踞素水的文琦一脉稳固不少,唯独缺一点不形于色的能耐,受rǔ了,折十报百,被捧了,轻易就飘飘然。邵锦泉蔑视他这个人的浅薄跋扈,却忌惮他垄断的零担运输,他囤积的大小军械,他手下“敢死”的一支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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