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能够成全他的愿望，但这样的悲歌陌路，实在是太容易洋溢出满是悲壮的强烈情绪了。

——纪德他……确实是抱着必死的心去迎接对面的敌人的啊。

只是对于敌人产生这样的悲悯感，却也无疑是无痛主动示弱般的行为。

如鸦羽的纤长羽睫轻轻颤了颤，望月千代数着枪声落下的动静，平静地睁开了双眼，灿金色的眼眸中一片淡漠，一瞬间如同神明般高高在上难以莫测。

紧跟着，如同她所预料的一般，数声枪响划过，纪德那边无声无息地安静了下来。

BB没有为她转播最新的情况，却在一旁俏皮地蹦蹦跳跳地靠近了望月千代，她亲密地搂住望月千代的修长纤细的脖颈，指引着她再次看向下方的战场。

望月千代心里似乎有个大致的猜想，没有拒绝BB的亲密举动，顺着她莹白的手臂望了过去，恰恰看见了站在一群倒下的士兵中的纪德。

……他居然是幸存者？

刚刚的局面对于他而言，也已经是必死之局了吧！？

BB笑眯眯地：【所以……这就是BB亲的小诡计哦~】

望月千代眨了眨眼，下一秒只想团吧团吧把BB重新塞回到网络世界。

不应当，AI就该有AI的亚子！（不是）

她多少有些无奈：“那么，是要走打破希望，最终迎来曙光的路线吗？可是BB，人类的世界有狼来了的故事，无论是在哪个国家都是耳熟能详的，所以……同样的计划实施了两遍的话，是不可能出现与第一次相同的结果的。”

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严肃，再加上没有得到BB欢快的回应，望月千代很快作出自我反思，适时调整了与她交流的方法：“所以问题就是——”

——“不要把幻境当成BB游乐场啊喂！！！”

该严肃的时候，Master向来不会手软！

BB十分失落地叹了叹：【诶——原来问题是这样的嘛。知道了啦望月亲，BB会好好把握住那个该有的度的~】

望月千代：……

不，比起把握住那个度，她现在的意思那倒不是在劝BB直接倒闭更好吗！？

无良经营的游乐场就不要再继续你的无证生涯了啊！！

【啊对了，纪德先生这边的事情就交给BB吧，望月亲，贵志君到达了结界附近了哦。】BB叹了叹，向来自信满满的AI第一次有了失意的情绪，【不过很可惜的是，他身边似乎跟上了某些不该过来的‘东西’呢，有着和酒吞童子他们气场相似的妖怪就算了，那个堪称是能力杀手的绷带妖怪，BB也感觉到就在附近了呢~】

【呀嘞呀勒，这可真是令人头疼啊。】BB睁着泪盈盈的双眼看向望月千代，十分熟练地模仿起了比较叛逆的口癖，努力将望月千代的想法瞬间扭转过来一般。

望月千代：……

所以说到最后，就是夏目贵志带着他的妖怪过来了呗？

怎么还可以整出这么多有的没的呢！！

“绷带妖怪？”望月千代十分无奈，顿了顿很快和某个人对上了号，“哦，BB你说太宰治是吧。嗯……那这样的形容确实也没错呢，那个家伙，就是不折不扣的绷带妖怪了。”

“他的能力无效化，也会干扰到你的结界吗？”

BB认真沉思了起来：【BB不这么觉得呢。】

望月千代：？

那你干什么还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啊！

振作起来啊BB亲！！

BB吐了吐舌头：【只是他身上那股仿佛要夺走一切的颓丧气息，实在是太不讨人喜欢啦。BB不喜欢这样的人类，觉得还是像望月这样甜美的存在更惹人喜欢呢。】

她这话说得，完全就是站在他们AI界的眼光来作出评判的了。

望月千代不禁一噎，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为了在AI的审美评价中获得高分而感到欣喜。

“总而言之，能把我投影在结界前吗？”

望月千代最终决定不再纠结BB所谓的绷带妖怪究竟有没有带来危险与威胁的事情，只想着先绕过相关的人员直达夏目贵志，将她眼前需要研究的事情所探究清楚——

圣杯的存在，究竟会不会因为与纪德靠得更紧而发生异样的变动。

第五十一章

死亡的定义是什么？

无法呼吸到世界上的空气, 无法感受到朝露的清爽，无法看见斑斓多姿的世界时，或许就是死亡的定义, 亦或者, 感官被神经所麻痹, 即使身为人也没有对世界存在的感知, 或许作为人的定义上就已经是死亡。

再或者, 用数据说话, 当心跳监测仪器的指数彻底归零成为一道平滑的直线时, 才是真正的死亡。

纪德此时, 正愣愣地站在士兵中央, 高举起双手，目不转睛地盯着沾满血污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