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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马道婆（9）

其实刚被贾母支出来的鸳鸯也心里正嘀咕呢，这会儿贾琏过来问, 她实在也是说不出什么缘故。

见鸳鸯不说, 贾琏便央求道：“好姑娘, 实在是两位老爷都等着呢。我这什么都问不出来, 可是交不了差的。”

鸳鸯见他说的可怜，便低声说了一句, “二爷明鉴, 实在不是我不肯说。当时老太太进了清泰居士的禅房，只叫我在外头伺候，并没有跟进去。

不过二爷也知道，老太太是为了宝玉才去亲自见了那居士。我也只在外头听见那位居士说了两句什么咱们府里有什么不义的事情, 还有什么损阴德不损阴德的话。

想来是为了这个老太太才心里不自在的。旁的我也实在不知道了。”

贾琏听了这话, 心里忍不住酸了一瞬。可是到底知道两位老爷还在等着回话, 丝毫不敢耽搁。正要开口再问, 就听见里头贾母叫人的声音。

荣国府的大小主子, 除了那几个年岁实在小的, 都聚集在贾母住的荣庆堂里。

一屋子人都看着老太太坐在上首低头沉思。都觉得事态严重, 一个个的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好半晌，贾母才开口道：“今日我去清泰庵进香, 见到了清泰居士。居士说宝玉原是个有来历的, 所以生来就是享福的命。”

这话一出口, 王夫人的嘴角就忍不住的往上扬。贾政倒是开口道：“还劳烦老太太为了那个孽子挂心，实在是叫他当不得。”

贾母听了不乐意了，开口道：“我的宝玉怎么就当不得了, 他自来是个伶俐的，人又孝顺，比你们哪一个都强。”

且不说大房一干人心里如何犯酸，贾政也在那里止不住的给贾母赔罪。

然后就听贾母继续说道：“不过居士还说了，咱们府里有人做了不义之事，恐怕损了阴德。不但影响了宝玉身上的福缘，怕是对咱们府里也不利。”

这话说的王夫人和王熙凤心里都咯噔一下。

王夫人虽然现在收了手，但是她以前干过什么，心里可是清楚的很。想着早逝的长子，还有现在唯一的小儿子，心里不禁有些后怕。还暗自嘀咕，难道拉凤哥儿下水，也会应在宝玉身上不成？要不然就叫周瑞家的去跟凤哥儿说，把那印子钱的事情，先收了吧。

王熙凤本来是个胆大包天的，这个印子钱的事情也是周瑞家的引着她才上手。她这些日子，正为了多出来的进项欢喜呢。现在听老太太的话头，难不成是被人发现了不成。可是要叫她直接放手，那她可是万万不舍的。

屋里的其它人也都在寻思，这不义之事到底是什么事。

贾赦琢磨着，难道自己贪花好色，也损了府里的福报？邢氏心里是挺坦然的，她想着，自己最多也是就手紧了些，哪里就碍得着府里了。更别说妨碍到宝玉那个凤凰蛋了。

贾政对于自己觊觎大哥的爵位那点儿小心思，自觉的藏的挺好，所以这不义之事应该和自己无关的。

贾琏倒是心里嘀咕，难道自己偷下人媳妇的事情被人知道了。这要是让人叫嚷出来，不说别的，自家那母老虎也是饶不了自己的。

看着各自低头思量的一屋子儿孙，贾母又说道：“清泰居士盛名在外，是断不会信口雌黄的。这位女菩萨既然说了，那咱们府里肯定是有不妥的事情。我教你们来也是叫你们都警醒一二的意思，还有家里头那些个下人们，也该好好约束约束了。”

一听老太太这么说，一屋子人都站了起来。贾赦、贾政兄弟两个口中连连赔罪，“是儿子们不孝，还叫老太太这么大年纪为了府里操心。”剩下其他人也都是噤若寒蝉，只在两位老爷身后，低头站着。

对于两个儿子的恭敬态度，贾母心里还是满意的。又嘱咐了两句，便开口叫众人散了。只留下了王熙凤说话。

待人都走了，贾母又叫鸳鸯带着屋里伺候的下人都出去，等只剩下着祖孙俩的时候，贾母才开口道：“凤丫头，你可知罪。”

王熙凤登时心就提起来了，怕是那印子钱的事情被老太太知道了。于是赶紧跪下，带着哭腔回道：“老太太，孙媳妇知罪。可是孙媳妇这也是没有别的法子了，实在是府里头日益艰难。孙媳妇作为管家的人，也不敢苛待哪个。要是再不想法子弄银子，就连每日的菜钱都拿不出来了。”

说完就开始拿帕子抹泪。贾母自然知道府里头艰难，可是也远没到那个份上。说银钱不凑手，不过是宫里头元春开销大了些。还有老大，也看着二房这么花销，他心里头不甘才今儿一幅名画，明日一个古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