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是一片混乱,两个人刚刚被分开1黑皮肤的男人被他朋友扶起,捂着脖子骂骂咧咧指缝里渗着血和透明的液体，黏乎乎的一片。另一个人生的瘦小，被狱警扣着手臂，一个劲粗喘。威廉看他瞪着通红着双眼，因为用力过大像是随时会脱出眼眶。嘴角还带着血，口水流到下巴上，甚至滴在地上。瘦巴巴佝偻着腰，被架住也不老实，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一个劲儿挣扎。

这哪里还有人的样子，简直像只野兽。

这样子他没见过，裘克倒是明白的很，怕小朋友吓着，故意把人挡在身后，一回头那人却伸个脖子看的热闹。见他看自己还用手戳戳他“唉，怎么回事?”

“没事，回去了。”

绝对的看热闹不怕事大。

完全忘了是自己把人拎出来的裘克不重不轻的在他光溜溜的身上拍了一巴掌，又把人拎了回去。

无视没见过世面的人给屋子里两位一个劲儿的喋喋不休的描述，裘克一屁股坐在他床上踢了脚柜子。

“杰克，可能要出事。”

“嗯…”

裘克的声音太过正经，威廉下意识闭了嘴。裘克半躺在他床上垂一条腿晃荡，杰克也是坐在那一副高深莫测。

“呃，怎么了?”

他一头雾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却没人理，最后还是奈布看不下去把被子一拉，“没事，睡觉吧。”

“啊?”威廉想说点啥还没张嘴，裘克“啪”的把灯一关。

“滚过来睡觉，再问揍你。”

“不是，大哥你占着我床呢…”

“你不能上去睡?”

“你他妈…”

反抗无效，裘克把鞋一蹬睡得安然舒适，黑暗里威廉瞪着个眼威胁他没有任何效果。灰溜溜爬上去，不忘把自己胡萝卜拯救回来。

威廉揪着萝卜叶子，脑子里已经虚构出一部大戏 越想越睡不着，翻来覆去床板压的“吱嘎吱嘎”的。

“你他妈睡不睡。”裘克压着怒气声音闷闷的估计是刚被吵醒，“我们三个还能看着你被吃了不成?再折腾把你腿掰了。”

说完裘克翻了个身又愉悦的打起小呼噜，威廉摸了摸鼻子却更睡不着了。

妈的，有点小感动怎么办。

第八章

25.

风平浪静过了小半个月，那天夜里的事没发生过一样，犯人们继续百无聊赖的混日子，日历翻了一页又一页。

这天威廉被安排去补旧衣，别人巴不得的工作他却宁愿去搬砖。在被针扎了不知道多少次后，艾利丝同学绝望的叼着手指一脸愤怒，可能觉得这样威胁，衣服上那些破洞就不会越变越大。

“嘿！”

身后突然窜出来个人，威廉正眯着眼穿线，手一抖，不出意外手指上又多了个小洞。

“裘克你他妈有病吧?”威廉把针往桌子上啪的一摔，回头就想揍人。拳头都举起来了才想起裘克今天被分到了别的地方，本着不随便动手的原则，只好把手收回去干巴巴坐下。

“你谁啊?什么事?”

“不记得我了呢。”来人只到他胸口，瘦瘦小小一脸委屈往桌子上一坐，威廉摸了摸脑袋，不知道还真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不是，你谁啊?”

“布莱特。”那人自顾自的拿起桌上的针线接手了威廉没做完的工作。“之前见过，说好交个朋友的。”三两下把洞补好，他一歪头，笑眯眯的看威廉。

“啊…”似乎有这么个人来着。“我没答应吧。”

是想起来了，裘克让他离这人远点来着。

“别这么冷漠嘛。”补好衣服，布莱特低着头把东西收拾好，“多个朋友多条路，再说了…”他掀起眼皮从下而上看着威廉，神神秘秘的冲他笑了一下，“你想出去吧?或者我可以帮你。”

“哦，没兴趣。”威廉把所有旧衣叠好，摞了高高一层，想也不想的拒绝。

“等一下!”看威廉想走，布莱特忙拉住他。“你难道不想出去吗?很想的吧，我有办法啊，只要你帮我，只需要帮我一个小小的忙，你就能离开这，不用再像个废物一样在这呆到死了!”

“……”

像个废物一样呆到死?

这话过于耳熟，威廉不得不停下来，盯着那人看了半天，皱着眉低声问:“你要做什么?”

“嘿嘿嘿嘿。”那人见他动摇，楞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捂着肚子趴在不大的桌子上，甚至笑出了眼泪。布莱特很瘦，皮包着骨头，露出的手腕看起来一下子就能折断，肤色也是病态的白，此时嘻嘻哈哈笑个没完，硬是让威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有事说事，你没毛病吧。”

“啊，当然没有。”那人这才爬起来擦眼角，伸手捂住口鼻一脸沉醉的样子让这句否认听起来很没有说服力。他闷在掌心里狠狠的吸了一口，侧着头看向威廉，“没多大事，”他从桌子上跳下来。